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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吉甫同仲山甫相视一笑,道:“太保勿忧,这大有楼的东家不是他人,正是这位仲山兄!”
召公虎这下吃惊不小:“镐京城首当其冲的买卖,原来竟是仲山先生的置业?”
仲山甫道:“太保见笑,仲山平日里疏于打理,也从不抛头露面,故而太保不识。”
召公虎大笑道:“既如此,那孤就换下朝服,同二位在大有楼一叙。”
四人便乘坐两乘车马,从南城门一路往西,在一栋木质会宾楼前停下,牌匾中赫然三个大字——大有楼。
在周朝,想要置办如此产业,必定非富即贵,仲山甫祖上兴盛之时,便是此间主人。后来家道中落,仲山甫也沦落为普通的士阶层,好在他擅长经商,把这个祖传的产业越做越大。
兮吉甫在镐京城相识不多,交心者更少,唯独与这仲山甫义结金兰。别看仲山甫一副书呆子模样,不擅与人交际,也没有大贾派头,但却有着出色的经济头脑。
此人经商之道近乎执拗,永远只赚十一之利,因此远近闻名,反倒薄利多销,生意兴隆。兮吉甫被构陷入狱半年之后,竟发现仲山甫也被逮捕囚禁,二人囚室相邻,却聊得更加投缘,也算因祸得福。
仲山甫在楼上安排罢雅座,自有掌柜张罗一桌上好的酒菜,皆是珍馐佳肴,令人食指大动。众人奉召公虎为上宾,其余人分宾主落座,方兴年纪最小,故而敬陪最末。
召公虎望着窗外,见楼下镐京城行人络绎不绝,感叹道:“‘自天祐之,吉无不利’,此周易‘大有’之卦辞也,和此楼之名着实相配!”
仲山甫举起爵,敬召公虎道:“太保看来对周易也颇有钻研,您贵足踏贱地,使大有楼蓬荜生辉。仲山以水代酒,略表敬意。”
言罢,四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席间,召公虎问起兮吉甫道:“兮先生,你是如何结识仲山先生?”
兮吉甫笑道:“说起来,我与仲山兄也算萍水相逢。一日,仲山兄在渭水泛舟,却不慎掉落水中。兮某住所便在水中沙洲之上,幼时在蜀地善习水性,故而下水相救。仲山兄体弱,在寒舍暂住之时,竟生了场大病。
“数月来,兮某悉心照顾,仲山兄终于痊愈。他见我书橱内竟是诗歌,于是聊得十分投缘,聊完天地人、又侃日月星,惺惺相惜、结为挚友。只是道后来才得知,原来这位仲山兄,竟是镐京大贾。”
仲山甫道:“结识兮兄乃仲山此生荣幸,天下大势尽在他胸中,针砭时弊,指点江山。更难得的是,他用双脚丈量世界,走南闯北,采诗为生,如此飘逸,让仲山心驰神往。”
兮吉甫也道:“太保,仲山兄可谓书痴,他经商之初衷,便是为了赚得财帛,可以重金收购各地竹简。其家中亦设有藏书阁,尤以各地货殖简牍为众,怕是王室守藏室都比之不上!”
召公虎闻言,颇为唏嘘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