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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君臣两人都识趣的没有在提这些敏感的话题,转而说些闲事,共用了午膳后王应麟才告退。在外人看来,君臣间是其乐融融,关系十分融洽。而只有当事人知道刚刚有多么凶险,王应麟走出行营才敢擦擦冷汗,感觉衣衫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浸透。
王应麟清楚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殿中的皇帝虽然年轻,但也是皇帝,尽管其刚刚隐藏了齿爪,但谁也不敢小视,几十万蒙元精兵就刚刚毁于其下。刚刚若非应答妥当,陛下表现了克制,只怕不仅他走不出行营,朝中也将掀起一场风暴,不知道多少人要在其中人头落地。
在王应麟离开后,王德发现小皇帝脸色尽管平静,依旧坐在案前批阅奏章,但是久久未语,半天也未写下一字,而手中的朱笔已经被折断。他知道陛下在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怒气,也不知如何劝解,只是摆手让内侍们悄悄退出去,然后掩上门侍立在旁,这才听到陛下吐了口长气,殿中也传来了其踱步声……
赵昺深知自从人类建立王朝后,皇权确立,历朝历代皇权和相权就像一对冤家般相辅相成,相爱相杀,此消彼长,两者间的争夺从未平息。但是无论是改朝换代,还是政治革新,都未曾出现过废除丞相之制,一直相伴相随。
在历代中,赵昺知道相权最盛的时代,莫过于西汉初年,也是制度得到进一步完善的时期。彼时三公高官,全部是功臣列侯担任,丞相开府,总领一切政务,皇权对行政的干预,只能限于在一个顶级功臣列侯的圈子里更换人选,也就是丞相的人事免职。
直到汉武帝时代,其才通过不断地掺沙子、扔石头,重用外戚、设置大将军、大司马,逐步平衡、侵夺,最终行政权力才拿回到刘氏皇帝的手中。这种政治形态,就是最高既得利益集团和皇族的结盟,互相制约决定的关系。
另外一种形态是魏晋南北朝到隋唐的士族体系,这些士族形成了一个“小圈子”,小圈子的舆论和人才供应,对皇帝的权力形成制约,但是论权势,皇帝作为最大的“势族”,拥有更大的自主权,可以任命自己中意的“圈外人”担任宰相。如此也就形成了“群相制”,不再是独相了。但“群相”仍是相,比如门下省就有封驳诏书的职权,台谏官也会对皇帝的行为进行道德规劝和约束,用风评、舆论来限制皇帝。
到了唐朝皇权得到了扩张,无论是从上述的文治绕过台省,还是在军事力量上,皇帝直接控制的北衙禁军的扩张,直到中晚唐,内廷宦官把持的枢密院权势甚至压倒了南衙的宰相们。这种形态,其实是分庭抗礼式,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当然,皇帝如果不在乎这些,他们也有足够的力量“硬来”,比如武则天之后不断加强的“翰林学士”等制度,就是独立于原本的台省官员体系的建构。
等到了宋朝,赵匡胤一句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便将皇帝的权力大部分让出,形成了皇帝完全是依赖文臣行政,宰相对于皇帝的指令,完全可以通过程序让他无法执行,皇帝也没有别的渠道来行使他的权力。这种形态是依赖,文臣是主导皇帝的。知道宋神宗元丰改制才通过制度打压相权,皇帝的日子才好过些。
当赵昺来到这个时代后,他就意识到皇权基本已经丧失殆尽,皇帝也不过是仪式上的泥胎。现有陈宜中把持朝政,后有张世杰控制朝野。即便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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