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苦头吃。

东方永安不是个耍狠的人，但这次不留情是有用意的。一来树威，既当了宸元殿总管，没有威信怎么行，吩咐下去的事情，别人吊儿郎当，爱理不理，后续还怎么进行。这不仅对犯事的，对其他人也是一次警告。二来李明易的处境，她已明了七八分，别处现在动不了，但宸元殿里，得来一次大换血，换血总得有个由头。她既需要由头，也需要摸排该换哪些人。

三十板子下来，连呻吟声都小了，旁观者更是大气不敢出。

“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但宸元殿我希望众位都记住，我要的是令行禁止！我知道这不是一日两日能做到，没关系我们慢慢来，实在管不住嘴的，有的是板子帮助你们。”

就这样过了十来日，宸元殿的太监宫女大半都挨了板子，嚼舌根的果然少了，东方永安决定进行下一步。她先将人集合又做了一次训话，还是关于规矩的，不过这次训话提到的惩罚就不是打板子那么简单，而是杖毙。

“这几日大家已经做得很好，想必你们自己也能感受到，所以我想，新定的惩罚应该用不上。大家不必过于惊慌，那只是一道线，它永远在你们前方，但只要你们不去触碰，它就只是静静在那里而已。你们应当记住，它不是用来要人命，而是用来提醒你们的，记住了？”

这次的回答响亮而整齐：“回姑姑，记住了！”

训话完毕，众人松一口气，却不知这才是开始。

当天晚上，不是东方永安值夜，她却抱着棋盘钻进殿内，并且将殿中伺候都赶出去。李明易很是惊喜，自那次吵过，她就有意无意回避，没想到今日反主动靠过来。

“大晚上的，还将所有人赶出去，孤男寡女，你不怕别人说闲话？”

“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她将棋盘摆好，“我睡不着，来找你下棋，你不愿意？”

“别说下棋，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到底。”一炷香过后，李明易望着棋盘上毫无章法的棋子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对下棋有什么误解？你真的会下棋吗？”

“不会。”

“……你倒是承认得干脆。”李明易拣起棋子，“算了，我教你。”

东方永安半天回了个“好”，其实她不是很想学，因为她的眼皮已经打架打得你死我活了。李明易清理好棋盘：“这个是有规则的……”抬眼对面的人已经头磕在棋盘上睡着了，他摇摇头，放下棋子，托着腮，在另一边细细地看她。

几年不见，精致的脸褪去稚气，多了几分成熟与严肃，目光描绘过那双闭着的眼，他心想，如果少点严厉就好了。那双眼睁着的时候总带三分刀锋锐利，叫人忍不住躲避她的目光，哪像现在，睡着的人又多了几分柔和，让人想将她捧在手心上呵护。

乌青的发垂下鬓角，李明易伸手过去想替她挽起，不料对方猛然睁开眼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他恍然觉得快断了。如此警觉！

“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