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快要被他们烦死了。”东方永安进小书房时,皇帝正烦躁地将笔摔开,与燥热的夏季不同,初秋夜晚的凉意沁人心脾,皇帝却一头晶亮的汗,看来他真的很烦躁。一旁伺候的太监递上巾帕,他擦完脸又恼火地随手扔开,顺便将人轰走。
“他们就这么难缠吗?”
“或许是朕对他们太客气!以他们现在的身份,朕应该直接下旨让他们不得进入朕的小书房。”宸元殿的小书房,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一个小憩静心的地方,比起照心殿的御书房以及宣武门的中正堂要小多了。皇帝横眉怒目地坐在最里边书案后,东方永安站在门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满溢的怒气。也无怪皇帝生气,自太叔简死后,太叔简一派诸多被降职,虽然皇帝一片想保住他们的好心,但侯丛众人眼里,李穆还未发难,皇帝就吓得赶紧拿他们开刀向李穆示好,谄媚的样子太难看,奈何他们拿皇帝跟李穆都没办法,便憋了一肚子气。
若没后来的事,本也就憋着了,怎料大半年来李穆动作愈大,野心暴露,这些自诩大辰最后之忠臣,皇帝最后之臂膀的老臣们觉得再不能袖手旁观,忍气吞声。他们将满腹的怨气与牢骚尽化对这个国家、对皇帝不可推卸的责任,不惜死谏也要让皇帝明白这是百年难遇之危机,大辰已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以性命要挟,也一定要阻止摄政王疯狂的举动。
“他们也不想想,他们拿命逼朕,朕就有办法阻止吗?”想起方才文溯阁总领教沈怀文又跑他小书房撞柱,没柱子就撞桌角,哭哭闹闹活像个没抢到糖的小孩子就上火。上次也是他仗着自己年岁大在皇帝的小书房泼妇骂街,那个老匹夫,皇帝啐一口,他岂不知是侯丛在后面怂恿,不然区区一个文溯阁总领教岂敢如此撒泼。
至于侯丛,虽然被降了职,但眼瞅朝堂上敢跟李穆作对的没几个了,便觉得一副重担都落在自己头上,他不站出来谁站出来,他不秉承太叔简遗志谁秉承,可是跟李穆正面刚他不敢啊,所以就拽着几个自觉为皇帝着想的人隔三差五来给皇帝施压,让皇帝阻止李穆。
原先皇帝怜惜他们一片忠心,又朝堂上,李穆入主长阳时死了一批耿直官员,太傅高谦因孙女的死选择帮助李穆扶持李明豫上位之后,也辞去官职举家外迁,大半年前,辅国公太叔简又死了,人才凋零得厉害,能帮助他的更是屈指可数,所以对剩下的侯丛诸人甚为珍惜,破例让他们即便降了职依旧如常进出御书房,哪知就给自己种下了麻烦,收获如今的苦果。
不但被他们时不时就来闹上一闹,面对他们义愤填膺、义正言辞的唾沫横飞,自己还得好声好气安抚,不能发火,真是后悔莫及。或者他应该感谢他们,因为他从没像现在这么能忍过,忍耐力得到了空前绝后的提升。
“如果你不准他们觐见,我敢保证,明天就会有人血溅天照门。”东方永安笑得幸灾乐祸。正因为他们成天尽哭爹喊娘,闹得皇帝不得安生,李穆反而更放心,认定他们是一群掀不起风浪的跳梁小丑。李穆放心了,长期留在利州,顾不及长阳,东方永安日子也就更好过。
皇帝白她一眼:“太叔公死了,他们就像一群脱缰野马,可他们为什么就不敢去闹李穆?”他啧一声,“不对,朕还是高看了他们,他们不是脱缰野马,分明是出笼的鸭,就会嘎嘎嘎。”说着起身张开双臂摇摇摆摆学鸭子走路。
&e
为优化阅读体验,本站内容均采用分页显示,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