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那护卫抬起头,扯下布巾露出一头乌黑秀发。
“女的?”少当家正要责问:怎地还带个姘头?就觉一道青光从眼前闪过,如一道疾电直射老神仙。他想回头警示,却发觉脑袋无法转动,下一瞬,血雾笼罩眼前,他张嘴,然而没能发出声音。
老神仙勃然大怒,发出老鸦般粗砺的声音:“你敢欺骗我!”猛然转身,握住袖中落下的利刃,一刀精准插进县官大人心脏,随后在两巫师的帮助下逃过直刺背心的青剑,一退三丈,飘然落在亭外,转眼下了山包。
散发女子也不着急,左手拇指与食指相扣放入口中吹出尖利哨声。亭子后边的树林里立时涌出上百名身披松枝脸上涂彩的官兵,各个手握劲弩,毋需多言,对准溪边碎石滩上的人一通猛射。
箭雨停下,土匪也已倒下大半,老神仙咬牙切齿道了声:“撤!”依然是粗砺磨耳的声音,带着剩下的土匪与巫师急退到小溪另一边。
“追!”为首之人大喝一声,官兵们扑下山包愤然追去。他们与这帮子土匪周旋多少年,今日是第一次离击杀白头山狡猾老枭如此近,怎能不豁尽全力,再让他跑了?
“大人如何?”领头的县尉樊虎没有追上去,而是蹲在倒地的县官大人身边,面色焦急地看着前刻提剑后刻把脉的女子。
那女子正是东方永安,感觉指下孱弱无力的脉搏逐渐沉寂,最后变得死水一般毫无动静,摇头:“大人因公殉职了。”
“这可如何是好?”樊虎一拳砸在地上,“可恨的老枭!”他的叔父便是郡城里那位主张剿匪的樊大人,所以他一脉相承也力主剿匪。但不知怎的,他们东奔西走却总是差了那么点,常与匪贼失之交臂,偶尔撞上,也只是些小鱼小虾,几年以来竟是连老枭的屁都赶不上闻个新鲜。
此次,一向对剿匪兴趣缺缺的大人忽然来找他,说要以己身为饵诱老枭出来,他没细想如何诱法,只觉太阳打西边出来、老天终于开眼,高高兴兴接了任务,带人在亭后树林埋伏。远远的虽听不清亭中说什么,但果然瞧见双方相谈甚欢,进展顺利,心中激动不已,只待一声吆喝便要带人冲上去擒捉老枭。哪知变生肘腋,县官大人竟然被老枭刺死,那剿匪之喜便要大打折扣。
“大人。”出神间兵卒来报。
樊虎急问:“追上了?”兵卒点头。他立即往山包下奔去,东方永安跟上。
溪滩往南一里,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十来具尸首,官兵围成圈守着。樊虎绕一圈问:“跑了几个?”
“跑了一名巫师并五六个土匪。”樊虎点头,还算满意。
东方永安却看着那脸朝下趴在碎石上的老枭,默然不语,全因心中莫名涌上的念头:那老神仙当真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