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维酒醒,对赵无名关于昨夜单骑下关英勇事迹的赞不绝口茫然不已,好似昨夜当真喝得酩酊大醉,今日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请赵无名对案坐下,屏退随从,脸色竟是赵无名自到达玉凉关以来未见过的严肃认真:“此前多有失态,请天子特使海涵,不知特使此来有何指教?”
赵无名轻摇骨扇,笑意盈盈:“指教不敢,昨夜将军关下一番酣战已胜千言万语,赵某无需多说,仅代表陛下将玉凉关托付给将军。有将军坐镇,想必玉凉关固若金汤,大辰江山稳若磐石,陛下与臣民皆可心安,来日必当感念将军忠勇。”这便是此行最重要目的。昨夜蒋德维下手不见半分留情,差点当场诛杀李明武,双方结仇如此,他不信玉凉关还能给大云兵让道。不能过玉凉关,大云兵被锁在北方再如何跳脚又有何惧,届时即便青州有变,长阳也能腾出手来,所以北方安稳是关键一棋。赵无名心中大石落地,之前沙海所受苦难以及土屯里种种不自在一扫而空,瞧着眼前之人竟生出几分意气相投的亲昵感,颇有些惋惜道:“不瞒将军,赵某使命已毕,打算明日回京复命。”
常理来说,此时地主应当稍作挽留,不想蒋德维却道:“啊,蒋某想起不久前收到长阳一封信札,想必是陛下挂念特使了。”他从袖中摸出一封信交给赵无名。
赵无名拆开脸色一变,他所说不久前已是半月之前!
蒋德维笑意融融:“特使可能今日就得启程,辛苦了。”
信上只有五字“事办妥,速回”,顾念长阳是出了什么麻烦,赵无名无心思逗留,当日简略收拾了便带着侍卫在蒋德维派给他的一队士兵护卫下离关南下。
“请代我向陛下问好。”蒋德维在后面热心挥手。
赵无名放下车帘,攥紧信札,心中隐隐不安,不知是因为蒋德维脸上那过于灿烂的笑容还是信上的速回两字。
目送车队走远,蒋德维打马回屯,路过一只沙丘勒马停下,跳下马背,一步一陷摇晃着爬上沙丘,在风吹得光滑如绸的沙面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他立在沙丘顶,面朝夕阳久久不语,孟毅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倏然他将马鞭遥遥一指,头也不回地问身后之人:“你瞧见了什么?”孟毅顺着马鞭望去,不远处夕阳之下黄沙之上静卧两条沙道,一条往西,那是通向西沙城的路他知晓,而另一条往南延伸不见尽头,他说:“我们正站在岔路口,大辰正站在岔路口。”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蒋德维蓦地一笑:“学别人说什么高深的话,我是让你看,大漠金沙、云霞如缎,美不胜收,傻子!”说罢哈哈大笑走下沙丘。
回到队伍,正遇一名斥候飞马来报,说大云兵一下子后撤九十里,并遣人送来一封信。多半又是会谈信,但蒋德维看后笑意更深,将信件交给孟毅。孟毅一看便道:“我去安排。”信上的确是同之前一样的请会面,不过落款稍有不同,比起李明武狂放的字迹,此次落款更为隽秀。
蒋德维说话随心所欲,行事随心所欲,不以常理,不循章法,他们也无什么贴心交流,但孟毅从不会错他的意思。不论之前拒绝过多少次,他知道这一次他会同意。
会面地点设在北出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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