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遭遇了信任危机的还有青州。淳和王府内院,李明修手中握着鞭子,已经将东方艳鞭打了一阵,犹微微颤抖。青珂跪伏在地上,扒着他的腿脚嚎啕哭喊。东方艳蜷缩在冷硬的石板地上,手揽着肩头,尽力向后背的伤口探去,然而并不能够到,只是保持这样的动作,似乎就能缓解后背的疼痛。她的头挣扎抬起,汗水浸湿了额发,有一种破碎脆弱的美,牙齿咬着嘴唇:“爷要怪,我还是那句话。”其实东方艳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她说此次行动虽是她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也虽是为了救自己的妹妹,但王府的利益、青州的利益依然是她首要考虑,“如此天赐良机,青州不拿下如同咽喉的天光峡更待何时?”便是私自调兵被他打死,她也绝不后悔,“难道爷的抱负就只在青州?难道要永远困在青州吗?”骤闻她的质问,李明修不得不说心头一震。
兵出青州的路被晋元阻断,已经叫他大为光火,不想后院又起火,原林泉郡太守甘莫的儿子逃跑后,联合其他郡县在青州后院挑起争端。他所恼者,一来甘降那个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毛头小子,竟好似火星掉进了干柴,呼啦燃起一片大火。二来八门郡亦被裹挟其中,要知道八门郡作为青州最富饶之地,颇为要害,所以他才会将其交给与自己有姻亲关系的金辞,或者说谁能与自己结成姻亲,他才会交给谁。而今侧妃还在王府,金辞就敢抛弃这个女儿,反从了甘降,如何不叫他怒上加怒。便是在这个时候,他一直遗忘在王府,在他看来端庄贤淑、柔弱无知无能的王妃竟私自以王府令牌调动墨兵五万大军南下奇袭天光峡、夺取了利州的丰府郡。乍闻此事,他震怒异常,怒者一介女流之辈胆敢不经过他而对兵家大事指手画脚!
他本欲处置墨兵,但一下丰府郡,墨兵便快马回禀此喜讯,且言明是见王府令牌而动,当时他显然很诧异,道了句:“儿以为是义父奇谋妙计,见机而动。”随即头在地上重重一磕,慨然领罪,“请义父责罚。”鉴于他是见令牌而动,又是自己给了东方艳绝无仅有的令牌以示恩爱,又一举拿下既是青州咽喉,亦是利州北边门户的天光峡,为之后兵进利州打下基础,就结果来看实是好事。所以他扶起了墨兵,言确为自己的密令,未对其有任何责罚,且令其留下三万兵力驻守新丰府郡,余兵仍回青州与晋元对峙。
但他不能将此事就此揭过,大军不经自己而动,是任何最高统领、掌权者绝不可容忍的,所以他将满腔怒火倾泄到东方艳身上。关起王府内院的门,一遍遍抽打那个柔弱蜷缩的身躯,看着带倒刺的鞭子撕裂自己王妃的衣衫,看着自己挥起的每一下留下鲜红的血痕,心中泛起奇异的快感。他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些越是不如意的太监越喜欢凌虐小宫女,那是根植在灵魂里罪恶的种子被无能催醒。不妨看看那些喜好凌虐比自己弱小存在之人,多是经由某种特定因素,或空虚或无能催生得本就缺失的灵魂更为扭曲。越扭曲越狰狞、分裂,遇弱则越凶残,遇强则愈卑贱,唯唯诺诺不敢吭哧,恰是外强中干、跳梁小丑,比起纯粹恶人更为阴险令人不耻。俗话说得好:欲知一人人品,看他如何对待弱者,欲知一人实力,看他如何对待强者。
东方艳没有隐瞒,承认得利落而坦然:其中不乏有为救己妹的私心。正是这份私心——虽然东方永安还活着颇叫他意外——缓解了他的疑虑与愤怒(若她口口声声全然说是为了青州,他反要疑上三分),再者思及最后是一个连他也不得不承认的好结果,倘东方艳尽显柔软可怜、甘于匍匐在他脚下祈求怜悯宽恕之状,他或许已经收起鞭子。但她眼中的倔强勾得他的怒气无法轻易退去,仿佛回到东方家出事之初。他不喜她眼中闪烁倔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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