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名义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际上皇帝是你的傀儡,掌印发令的是你,江山已被你握在手中过,你的心愿已经了了。我记得年轻的时候,你曾跟我说过,亦愿有一日如鸟儿飞出那座宫殿,去向更广阔的天地,眼前就是机会。李穆,随我去,如今是小辈的时代了,放手交给他们。”
与他所料不同,李穆没有直言回绝,却是笑笑:“如果再早些,也许……”
“什么?”
“没什么。”他话锋一转,“我在想你说的小辈……李明珏还活着是不是?”李芳一转过头去,不理会他。“你始终不肯真心助我。”李穆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李明珏那小子到底哪里好?你也不用瞒着,他活着这么大的事,我岂能当真一点不知。你放心,我忙得很,眼下没时间对付他。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说说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如出发前所说,不带旁人,只他们二人并几名随从护卫,所以一路上皆由李穆亲自安排并负责解说,他是个合格的向导。每每说起那些好吃好玩的,兴高采烈得像个孩子,若不是那些随从素养良好,只怕见了这个与平素判若两人的李穆非得惊掉下巴。他们所去的地方,李穆不见得都去过,但毫无疑问事前做足了功课,解说起来眉飞色舞、详尽非常,比起当地人有过之无不及。这是他的优点,但凡用心,必做得出色。李芳一不得不承认,在他父亲的众多儿女中,李穆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在他周到的安排,及细致不乏趣味的解说下,李芳一逐渐抛开烦扰。他们去了乡野田间,随农人一起播种插秧,用土灶生火做饭、烤鸡烤肉烤玉米;在土埂上疯跑赶鸭子;去村里新婚人家凑喜宴;去仙女湖钓鱼摸虾喂仙鹤;登日出峰观云海日出;坐在潮海岬上吹海风、听碧海潮生;去玉树城看玉树玩冰雕,骑着抱夏鹿深入冰冻荒原,前往抱夏城做客。
转眼三个月过去,李芳一身体愈发结实,李穆却萎靡下去,想是安排旅途太过劳累,他便提议回去,李穆说尚有最后一处。“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回去叫严大夫给你看看,最后一处就算了,日后再去不迟。”
李穆摇头:“既然出来,何留遗憾,约莫是吹海风凉着了。别担心,阎老头事先备了药,吃了睡一觉就好。况且,明日只是游湖,不费神。”
“那好吧,你早点休息。”他吩咐随从照应好径自去了。
关上门,李穆陡然躬身,扶住桌案才没摔倒。
“王爷!”随从急忙来扶。他摆手:“无妨,去打盆水来,别叫人看见了。”随从很快打来水,挤一把巾帕给他,李穆胡乱抹了,却闻随从惊呼,一眼瞪过去,随从赶紧捂住嘴,而后小声道:“王爷您的脸色。”不用他说,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何等鬼样: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一副死人的模样,他甚至能闻见自己身上发出的死人腐臭味。随手丢开帕子,上面一抹红刺痛了他的眼。何时起他也需要涂抹这种东西,来伪装自己?他李穆竟也有如此不堪的时候!
和衣愤恨睡去,翌日脸上却照常挂上温和的笑。
飞鱼港与海螺港遥遥相对,一个坐落在东州,一个在锦州,皆是绕一湾海水而建。与商船往来、喧嚣噪杂的外港不同,飞鱼港内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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