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头,简直嗡嗡的。
他甚至都忍不住想,就江阿豹那么一个王八蛋,前些日子听说又是中风又是胃癌的,这种货色不该就死在手术台上才对的吗?结果他开挂的儿子,愣是就二话不说掏钱尽孝了。但他总不能埋怨江森花钱救亲爹这件事不对,想了片刻,他又拿起电话,给县里的另一位刚履新的领导打了过去,说道:“……是我,江森同志的县政协委员补选结果公示了吗?”
“公示了。”
“这几天先低调一点,把公示结果先撤下来把,委员证给他邮寄到学校去,就不用专门回来拿了。”
“他爸的事吧?”
“嗯。”
“唉,这事儿闹的,多好一个宣传机会,全让一颗老鼠屎给糟蹋了。”
“算了,将来还有机会的。”
“就怕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将来出去就不回来了。”
“没事,瓯顺县总是他的根,这孩子是聪明人,我相信他是懂大道理,有大智慧的。”
“等他回来,咱俩早都退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呵呵呵,咱俩退休了还能去哪里,退休了当然去钓鱼嘛,先把这阵稳过去吧。一两个月的,也该消停了。”
“不好说,接下来可要高考了,到明年六月份,到成绩出来,前前后后加起来,半年。”
“你觉得全社会会关注这么久?”
“别的事我不敢说,今天这件事,又正好碰上他高考,就算中间安静两三个月,等到六月份,我估计还是得有记者往这里跑。考砸了倒还好说,顶多被人笑笑,要是考得还行……”
“孩子现在大概什么成绩?”
“听说上学期全市一模,全市第二名。”
“……”
轰隆!一道惊雷,从天边划过,照亮了整坐瓯顺镇的上空。
东瓯市晚来风急,临近年关时分,居然又一次暴雨倾盆,覆盖住从瓯城区和瓯城区以南、以西的大半个城市。晚上八点四十多分,正在苦刷文综,憋着劲儿要一雪前耻的森哥,陡然被这声惊雷从卷子里唤醒,刚抬起头,就听到走廊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还在呢!灯还亮着。”
“十八中没有晚自习吗?”
“没有,没有,地方比较偏,还是安全第一。就给住校生安排了一间自习的教室。”
江森听到程展鹏的声音,外面的声音又砸又乱。
几秒钟的工夫,外头五六个人,就走进了教室。
空荡荡的屋子里,今晚只有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