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此刻最想听到的话。终于忍不住自己开口。
“父皇要罚,儿臣绝无异议。可否容儿臣多问一句话,郡主,又该当如何?”
东阳郡主在敛芳宫几乎可称衣不蔽体,在场的宁妃、关河皆可作证。既清白有损,总该给郡主一个出路。
郡主这事儿……
其实陛下也正头疼。首先需得保证这事儿不被传到成都府,如今好不容易来个有本事,又对朝廷忠心耿耿的节度使,一旦皇子下药轻辱郡主之事传到成都,平白又要掀起一番风浪。
而化解此事的关键在于,东阳郡主本人的意愿。
但要她将此事瞒过成都,又该如何对东阳郡主开口?
皇上还未来得及答话,另一个哭声连同“哐哐”的叩头声在他耳边炸响。
“陛下,臣这一身清白今夜便毁在这小人手中。可陛下如果因此要我嫁予这小人,臣就是死也不会做。”
二十一岁的公孙嘉禾哭起来嗓子尖锐无比,满殿烛火随着她的哭声一齐摇晃。
皇上一时哭笑不得,“好了嘉禾,朕并没有下旨让你嫁给他。如果你心有所属,任何人,朕给你赐婚就是。”
任何人。
这三个字让李世训心头一颤。
万一她想嫁给太子和宣王中的任何一个……
而这三个字又让陈太后心头一喜。
皇后下药而太子为保公孙嘉禾清白,始终没有出手,这番心思郡主看在眼里,说不定……
双方的小算盘在沉默中打得飞快,却只听得那个尖锐的,哭腔撕裂着的女声道——
“嘉禾不嫁!”
公孙嘉禾一双手紧紧扯着那件勉强蔽体的外袍,叩头的声音砸在地上,致密的地砖也传出闷哼。
“嘉禾经此一劫,就是死,也不会嫁。”
“嘉禾!”
太后和皇上异口同声,语气却又截然不同。
她没答话,反倒拧过身体,向着宁妃娘娘大拜下去。
“如果不是宁妃娘娘搭救,臣早已清白不保,恐怕此刻了无生意,一心只求速死。”
她以膝为足,向着陛下挪了几步。
“臣自幼丧母,十多年来孤身一人,无枝可依,今日见宁妃方有如母亲般的亲切。请陛下准允,臣想认宁妃娘娘为义母。”
义母?
这唱的是哪一出?宁妃又给这丫头灌了什么迷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