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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尘暴是最好的时机。透过朦胧的扬尘织就的薄纱雾,那个女人看见了长安城下西突骑兵的夜深千帐灯,沙尘之中的眼睛清澈而闪亮。
城关楼上的营房掌握着开远门的开合。大多数兵士都去找茅房了,还剩一两个值守的,东倒西歪地躺在炕上捂着肚子瞎哼哼。
听见有人来,勉强还能站起来的大兵踉踉跄跄地凑到门口。
“什么人!”
那女人已经握紧了长刀,在大兵逼近她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拔出长刀,向着对面一堵肉墙拼尽全身力气刺了出去。
刀刃贯穿人的腹腔肠胃俱裂还伴随着呻吟的声音,听着真叫人爽。
手上已沾满滑腻腻的血迹,鲜血迸溅在她脸上,女人咧开嘴笑了,泛黄的牙齿上一抹全是鲜血。她环视营房一圈,眼见那头还有人倒在炕上,正准备爬起来和她拼命,
拉到虚脱的人哪有力气和一个快疯了的女人争执。人还没爬起来,就被满脸是血的女人推到在地,再爬,就被那女人一刀捅穿了心肺。呼吸一下子便沾了咕噜咕噜冒血的声音。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营房已无一人值守,很快,她用绳索将装着兵士的四个麻袋,两两串联,余下另一头极长的绳索栓在掌管开远门开合的轮轴柄上。
城门开合,需要四个兵士分成两组,合力拉动轮轴牵引绳索操纵。她一个人的力气肯定是远远不够的。在开远门一带混了将近一年,她最后能想到的办法是,靠人身体的重量。
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瘦小的女人拖着硕大的麻袋,将他们依次扔下城墙。装着兵士的麻袋飞速下坠,几乎要靠两个成年男子才拉得动的轮轴快速旋转。
晨光熹微,东边的天空终于迎来一缕破晓。可那一缕日色也是微弱得可怜,渐渐弥散在漫天的沙尘中。
长安西北开远门,开了。
“城门!城门怎么开了!”
“快上去检查!”
“少管闲事!”
“来人啊,有奸细——”
……
不消半刻,楼下值守城门的兵士终于发现了这一点,仅剩两三个不在茅房里的兵士慌作一团,还有的本就仇视长安朝廷的兵士干脆抱胸在一旁看热闹。
脚步纷至沓来,惊呼与咒骂声在城墙下此起彼伏。
瘦小的女人靠在桌角,微微喘了口气。
很快,很快那些大兵就会上来看看情况,她就快要死了。
死了也好,本来也没想着活下去。脏兮兮的女人勉强把自己撑起来,一抬手,掀翻了桌上的灯台。
灯油四溅,顷刻间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