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推开了萧府沉重的大门。
门前一片狼藉,当哥舒玄当着满长安城百姓的面指正萧靖是通敌叛臣时,深受西突凌辱之苦的百姓人人皆对这相府高门啐一口唾沫,宵禁未至,有的百姓特意拎着烂菜叶子烂鸡蛋的,什么难看就往萧府门前扔什么。
哥舒玄也不制止,干脆抱胸倚在萧府门前的石狮子边看了个痛快。
门口把手的西突兵士很快涌了上来,大长公主端着容色不变,眸光微挑看向四周。
“哥舒玄是吧?带我去见他,就说,是长乐静和大长公主来了。”
许是哥舒玄提前打过招呼,门口的兵士不疑有他,忙在前引路。
没有轿子,也没有车马,门前腥臭弥漫,黏着的蛋腥气和囤了不知多久的泔水泼了满路,每一步都有可能踩上不可名状的东西。大长公主哒哒的脚步,一声一声慢慢消失在幽深的长街上。
前去通禀的小卒赶到哥舒玄的营帐时,哥舒玄正在必勒格可汗的帐中说话。长安城大,西突军队完全掌握长安还要费些时日,必勒格谨慎,就把营帐设在西北门边。
“今日你闹这么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他挑眉,颇不信任地看了一眼哥舒玄,连同他那一身汉人的宽袍大袖,“还是说你真是……”
大唐中书令的小儿子?
“怎么可能!”
哥舒玄笑得妥帖,“是臣少年时代的玩伴。他母亲曾与萧靖有旧,后来被萧靖及其正妻大长公主赶出相府,最后两人死在了哥舒部。他临终前执臣之手,说无论如何都要替他报这杀母之仇。”
而他没有多说的是,那位母亲,正是二十多年前必勒格苦心安排潜进长安的妹妹——
阿史那燕如。
必勒格可汗也没有多问,他点点头,说得挺详细,应该不假。
“还有一事,昨日在玄武门,有兵士议论,说是杀了一个……”
话未说完,门口兵士突然来报,长乐静和大长公主来了。
哥舒玄二话不说,忙向可汗拜了拜打断他的话。
“容臣先去帮那位故交好友处理大仇。”
长乐静和大长公主被引到西北开远门时已是深夜,借着长安城外还未来得及进驻的西突营帐千灯闪烁的光,目光快速略过,隐隐约约看到西北崩塌的城墙下,几名军士举着刀,似在守着一个跪在城门下的身影。
她从没想过萧靖跪着是什么模样。
“萧家文臣薛家将”,这是一首她从小就听过的,在长安城传唱多年童谣。然而当那首童谣结结实实落在现实中时,却是另一番面貌。
萧家自萧靖向前数的三代人,不是英年早逝,便是资质平平。萧靖生父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