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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胎是个女儿,显然没有让这对传统的农村夫妻满意,他们为这个女儿取名“招娣”,希望这个名字能为闻家招来一个男孩。
闻荔想,如果闻家栋出生的时候没有带把儿,他可能不会叫闻家栋,而是叫“盼娣”或者“迎娣”吧。
幸运的是,他是个男孩,而他这个像是批发市场里淘来的俗气名字,是闻父花两百块钱的重金请大师取的。
小时候的闻荔对自己的名字没有概念,上了学,念了书,才在周围的小朋友和老师或嘲笑或怜悯的目光中,渐渐地察觉到了一点什么。
可是那究竟是什么,她并不清楚。
家里穷,父母务农辛苦,又要照顾闻家的小皇帝,从懂事起,烧火做饭之类的家务活,就沉甸甸地压在闻荔瘦弱的肩头。
在她久远的记忆里,别的小朋友放学后可以到处撒欢,她却要去田里割草喂兔子,回家还要帮着闻母烧火做饭。
而她干活的时候,弟弟闻家栋就站在旁边,嘴里咬着个棒棒糖,一脸懵懂地看着她。
闻母最常对她说的一句话就是:“弟弟小,你要让着他。”
少女时代的闻荔也曾反抗过:“为什么我要做家务,弟弟不用?!为什么弟弟有棒棒糖,我没有?!你们偏心眼儿!”
结果被闻父拎着扫帚满院子追着打。
随着年岁渐长,闻荔关于自己名字的那点模糊认知,变得越发清晰。
从她出生的那刻起,就有一扇门,对她永远地关上了。
她是家里多出的那一个。
第一次起了改名的念头,是去镇上念高中的那一年。
年轻的支教老师在听到她的自我介绍后,轻微地皱眉,然后严肃地制止一部分男生的起哄和嘲笑。
下课后,那位姓张的女老师将她叫到办公室,和声细语地问她:“你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小闻荔垂着红红的眼,咬住唇不做声,张老师的目光掠过她攥紧衣角的手上,换上郑重的口吻:“招娣这个名字是一种对女性的歧视,代表着一种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根据国家法律规定,这种歧视性的名字,是可以向户籍部门申请更改的。”
听见张老师的这句话,小闻荔陡然抬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二十来岁的年轻老师。
张老师继续:“你现在还未满十八岁,改名相对来说比较方便,如果你有意向,老师可以帮你写更名申请书,不过,这件事你回去得跟你爸爸妈妈商量一下,未成年人更名需要征得父母的同意。”
那一天的闻荔,心里第一次有了点亮。
她好像,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是,当她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