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是如此,酒味便更是如此。
莫说什么酒香酒香,那是好酒的人闻着才觉着香,换成不好酒,或者正头疼脑热的人去闻,那酒便是臭的,所以才又有酒臭一说。
和诸大臣们一样,因为早朝,每日天不亮,太后就不得不从柔软舒适被窝里爬起,可想而知,这时的心情应该绝对是和‘开心’这两个字不搭边的。
若是这个时候再让太后闻见什么不舒服的味道,那么之后的整个早朝,都会在一种极可怕、极阴沉的氛围中进行。
太后身上那种阴郁的情绪,简直能让底下的大臣们两股战战,冷汗浸衣,在想着究竟是哪个不怕死地冲撞了太后的同时,还要担心自己脖子上的脑袋长得安稳不安稳。
万一太后突发奇想,决定砍百来十个脑袋泄泄火,他们哪个人身后没有还不及自己收拾干净的小辫子,虽说株连九族的大罪大概是没指望,但是抄抄家,流流徒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每当这种情况出现过后,整个朝堂的氛围总会为之一肃。
于是,这段时间内,百姓会突然发现,有钱的不再大呼小叫了,当官的不再横冲直撞了,就连皇亲国戚一下子也都变得平易近人,还会扶着老太太过马路了,哦,那是扶着他的老岳母呢。
不过朝堂上的事,百姓间的事,和后宫里的事,总还是有些许差别,反正有一点大约是公认的,别惹顶上那位老人家不开心就是了——虽然这位老人家今年刚满三十,只看样貌,说是二十出头也不为过。
一碗浓浓的醒酒茶下去,再配上几颗太医院为了太后特制,专门用来醒酒的果脯,那半真半假的酒意便没了大半。
太后皱着眉,果脯酸得厉害,偏腹里空空压不住味,一时倒呕得慌,呼吸都带着一股酒气,别提多难受。
“绢娥,倒碗水来,还要两块......”
“还要两块云片糕,是不是?”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绢娥已经端着盘子从外间走了进来。
“诶,绢娥,你说若是没了你,哀家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说着,太后接过绢娥递来的茶杯,抿上一小口,又拈过一片云片糕置于口中,那带着清凉的甜味在舌尖口中缓缓散开,惬意地令人直眯眼。
“太后又在哄绢娥,这世上这哪里有过不得的日子,不过若是能叫太后离不得,那才是奴婢的福气呢。”
“是啊,哪里有过不得的日子......”
这一声悠长的叹息,带着某种缥缈和虚无,仿佛说这话的人,下一刻便要化作烟,化作雾消散了一般,惹得正取寝衣的绢娥扭身看了太后好几眼,瞧见对方正从盘中取出一片云片糕塞入口中,细嚼慢品的模样一如既往,像是刚才的感受只是她一时错觉般。
“太后,这会儿酒也醒得差不多了,热水也备好了,不如先沐浴了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