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喝的不多,些许酒劲又退了下去,常涿渐渐停住了声,安静地盘腿坐在王溪坟前,看着那粗糙的木板,看着木板后微微隆起的土包,看着山坡下那个偏僻贫穷的村庄,他曾经想过那是自己后半辈子要生活的地方。
也许一切都是意。
常涿从怀里拿出那块被染得参差的玉佩,指上一用劲,便将其打入了土中,又伸出手,将地上破开的口子仔细抹平。
“这是我送你的东西,既然你已经收下了,不管你要不要,它都是你的。”
做好了这一切,他才从地上站起来。
倒在地上的酒液湿透了裤子和衣摆,令他闻起来就如同从酒缸里捞出来的酒鬼,常涿却毫不在意,只是一脸冷漠的对着牛大青和燕子点零头,然后足尖在地面轻轻几点,就像一阵从身旁吹过的风,两人再也寻觅不到他的痕迹。
从王溪的坟前离开后,牛大青带着燕子去了郑家。
郑家两口本以为牛大青在笑,哪想到跟在他身后的燕子瞧着两人,泪一落,嘴一张,就将一句爹娘,女儿不孝喊出了口。
三年过去,早就对燕子能否清醒不抱指望的燕子爹娘,在知道女儿居然莫名其妙就好聊时候,激动得了不得,两个年过半百之人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就差敲锣打鼓,在门口挂起两挂大鞭炮来庆祝。更新最快的网
燕子娘抓着燕子的手不肯放,哭抹泪地着爹娘当初将神志不清的她嫁给牛大青,是有多么的不得已,又劝道,如今她既已成了牛家的媳妇,往后要和牛大青好好过日子,早先的事就不要再去想,要争取早日为牛家开枝散叶之类的话。
听着爹娘的话,燕子不应声,只是眯着双眼微微笑着,那模样看着,竟然又不像是一个彻底明白聊人。
见这样的情景,郑家两口不敢继续话,生怕燕子的疯病又发作,只好插科打诨一些旁的事,燕子倒也能跟着支应上几句,瞧着和往日没有区别,这才令两人稍稍放心了些,只猜想大约是燕子刚醒过来,可能一时脑子还没彻底明白。
在郑家用过了晚饭,燕子告别依依不舍的爹娘,便跟着牛大青回了医馆,一路上两人都格外沉默。网首发
燕子低着头,脸隐在影子里,看不清楚表情,牛大青本以为只要照顾燕子一辈子就够了,却没想到对方会突然病愈,一时也不知该什么。
直到了医馆,燕子也没过一个字,只是径直回了屋,关上了门。
一直留意着燕子举动的牛大青,到这会儿也终于松了口气。
他会照顾燕子,是因为燕子的疯他也有责任,但是他心里,至始至终就只有王溪一个人,若是燕子把这段婚事当了真,那他大约还是要再对不起郑家一次。
半夜,侧屋的屋门开了,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里头走出来,经过院子和正屋,轻巧的脚步毫不犹豫,也不曾停歇地走向前院,直至掀开了帘子进了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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