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顺府尹正着,昨日有一妇人一头碰在顺府外的石狮子上,险些殒命当场,如今还昏迷不醒,生死未卜,顺府尹只得派人去四处打听这妇饶来历。”
这种有些文绉绉的讲话方式,自然不是晋玮惯常的口吻,而是他在努力一边回想早朝时的情景,一边有些磕磕绊绊地复原着顺府尹当时这些话时的语气和口吻。
“原来这妇人是,是什么胡同里的一名寡妇,姓冯,早年嫁给了一个鳏夫,没想到不到一年,那鳏夫得了急病突然没了。”
“冯寡妇想要改嫁,可是鳏夫的爹娘不准,要她留在家中侍奉公婆,还要她照顾鳏夫和先头原配生下,那年才三岁的儿子。”
“冯寡妇的爹娘收了彩礼钱,不敢去接回女儿,冯寡妇只好留在鳏夫家里,数十年如一日地伺候公婆,照顾继子,还要在外头做工贴补家用。”
晋玮越,神色便越是同情,接着表情和语气一变,又义愤填膺起来。
“可没想到那继子被公婆惯坏了,又听了他们那一套辞,把辛辛苦苦抚养他长大的冯寡妇几乎当成仆人看待,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稍有不如意便是又打又骂。都快二十的人了,在家里吃饭,还要冯寡妇把饭碗督他手上,洗脚还要冯寡妇替他洗,水烫了凉了,对着冯寡妇便是一通乱脚,也不出去做工,还经常拿着冯寡妇挣回来的工钱出去赌博吃酒。”
“如今那继子大了,该成亲了,可家里的钱都让继子拿去赌了,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家愿意将自己好好的姑娘嫁给这么个来户,冯寡妇的公婆便想了个主意,要把冯寡妇卖给城外一个六十岁的瘸腿老汉,换些银钱给孙子买个姑娘回来成家。”
“冯寡妇得知了消息想要逃跑,却被身强体壮的继子带着一帮地痞流氓抓了回来,一顿毒打后关在了柴房里。那继子押着冯寡妇出城的时候,冯寡妇觉得活着没指望了,便一头碰了顺府前的石狮子。”
总算将这件事完整地了一遍,晋玮舒了口气,然后气势汹汹地挥舞着拳头。
“母后,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坏的人呢?冯寡妇辛辛苦苦做工挣钱,一口饭一碗水地将他抚养长大,他居然想要将冯寡妇卖掉换银子去讨媳妇,简直,简直,简直气死我了!”
池玉迢抿着唇笑了笑,按住晋玮那乱晃到花眼的拳头,问道。
“后来呢?陛下是怎么处理那冯寡妇和她继子一事的。”
“冯寡妇肯定是好人啊,所以我想赐冯寡妇一个匾额,再赏她一处宅子,十几亩良田还有银钱,这样就算没有子女傍身,冯寡妇也可以无忧无虑地过完下半辈子。”
“至于她那继子和公婆都不是好人,直接从轰出京城就是了。”
不想晋玮年纪,考虑得倒还周全,池玉迢奖励性地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发心,接上话茬。
“定是那刘侍郎驳了陛下的意见。”
“母后也猜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