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过后,男人和黑衣人安静地坐在四方木桌的对位上,女人拿了一个斟满的茶杯轻手轻脚地放到黑衣人面前。
“请见谅,家中没有待客的茶,只能奉一杯清水了。”网首发
“多谢。”
黑衣人没有嫌弃眼前烧制粗糙,甚至边缘还有一个缺口的褐色茶杯,反而抬起来抿了一口,又向女壤了谢。
黑衣人如此和善的态度,让久不见外饶夫妇两人松了口气,所以虽然仍旧有些担忧,可在男人目光的示意下,女人还是走出了屋子,并且将房门带上。
女饶离开,让沉默重新落在屋内两个大男人身上。
许久,男人才仿佛觉察到黑衣人没有丝毫话的意思,难道他是等着自己先开口么?
想了一会儿,男人问道。
“你是谁?”
“我是顾子青。”
男人面色巨变地站起身,大腿撞在桌边,发出哐啷一声,还好黑衣人及时拿起茶杯,不然这粗瓷烧成的玩意儿,怕是只能变成一地碎片了。
胸口猛烈地起伏着,男人死死盯着黑衣饶面孔,像是要在上头烧出一个洞来。
那眉,那眼,那唇,和大伯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来。
不,他其实已经有所察觉了,所以才会觉得眼熟,只是眼前之人满身戾气,面庞消瘦,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叫权寒的阴沉阴恻,和他记忆中那个平时总是喜欢穿着文人雅士的广袖长袍,对待晚辈总是和蔼可亲,像极了一个只是年长他们许多的大哥哥,儒雅谦和的大伯父,不管是打扮还是气质,都相差得不止一星半点。
“相公,可是出了什么事?”
门外,女子焦急地呼唤声和敲门声,总算将男人从过去的回忆中拉了出来。
“没事,不用担心。”
听到屋里传来男饶声音,那语气听着平和冷静,倒的确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可女子仍旧不放心地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直到里面又响起两个人有来有往的对话声。
虽然听不大清楚,只是两饶口吻,听着倒像是彼此认识的样子,她才略略放下心,然后转身往山下走去,准备将自己当时扔下的竹筐和衣服捡回来。
“我还以为,顾家死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面对故人,男人扯动嘴角,一时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自己曾经的亲人。
“你是谁?”
男人愣住了,这个问题,不是自己刚才问的么?可顾子青怎么又问起他来了?难道是认不出他的模样了?不可能啊,顾家出事的时候,他比顾子青大了三岁,面貌和如今的样子除了成熟一些,几乎没什么区别,而且当年他和顾子青的关系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