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窗前听风雨,雨打芭蕉声声泣。屋外春雨飘零,淅淅沥沥,屋内香茗冉冉,沁人扑鼻。
陆言拙拨弄了一下手中的药渣,凑到鼻前嗅了嗅,轻轻“咦”了一声,身形高大的盛百户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如同鹌鹑般战战兢兢地俯身凑上前来,颤巍巍道:“小侯爷,这药……可是有什么问题?”
之前陆言拙告诉他,董为正的药里被人下了知母和寒水石,这两味药至阴至寒,患有风湿症的人绝对不能服用。
董为正就是服了此药后,病情急剧恶化。加上有心人塞了张字条给他,告诉他后院起火的事,他一时急火攻心,这才猝死而亡。
得到消息之后,盛泉每次拿药都会命人检查一番,确定无误后再行服用。就这样,服了两天后,他总觉得身体不太舒服,这才拿着药渣来麻烦陆言拙看一下。
陆大人蹙眉,他也觉得很奇怪,盛泉都已经这样防备了,怎么还会中招呢?
“这药渣中确实含有知母和寒水石的气味。”陆言拙的话仿佛判了盛百户的死刑,彪形大汉立即萎靡颓唐,结结巴巴道:“那……那可如何是好?”
陆言拙看了他一眼,知道盛百户确实是慌了,否则堂堂锦衣卫还能被这种事难倒?
最简单的法子,是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派人拿药煎药,暗中查探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只是他向来寡言少语,正想着措辞,某人心急,就替他说了:“哎呀,盛叔叔,这点小事你还能搞不定?既然知道有人下毒害你,暗中把人找出来不就完了!”
苏木的话无疑激起了盛泉身为锦衣卫的血性,他一拍脑袋,连连称是:“侄女教训的是,老子确实傻了。”说完,目露凶光,握拳恶狠狠道,“敢暗算老子,不把他揪出来,我跟他姓。”
苏木斜了他一眼,暗道这逻辑有问题啊。若抓不到人,你怎么知道他姓什么?不知道他姓什么,你怎么改姓?
盛泉自然不知道苏木腹中这些弯弯绕绕,说完就气呼呼地回去落实怎么揪出那人。
苏木从大哥那得知,盛泉精于箭术,他跟董为正的关系还算不错,跟周文生联系的虽然少,但两人素无矛盾,更无利益冲突,实在是想不出他要杀人灭口的理由。
当日周文生遇刺,对方是隔着窗户射的箭,所以里面的人只能看见窗外人影晃动,却无法判断袭击者是谁?就凭那模糊的身影,其实连男女都无法判别。
远远望去,天边已经泛红,夕阳西下,庭院里洒满了浅金色的余晖,在落叶的衬托下显得有些落寞而寂寥。
陆大人望着留在屋内兀自发呆的某人,轻轻咳了一声,道:“你……还不回去?”
苏木想事情想过了头,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天色已晚,忙站了起来,见陆大人坐在那,也没有起身送客的样子,脱口而出:“你不送送我啊!”
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