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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站着,坐吧。”
河屯看向雪落的眸光,从未有过的温和。
陌生得让雪落快认不出这还是曾经的那个狠厉角色吗?
值得这一刻,雪落似乎才意识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对,这个比方不太对,应该是拔去利齿的雄狮,它还是雄狮!
虽说沧桑了,虽说愧疚了,虽说追悔莫及了,但还是不改他是头雄狮的本性。
“邢朗他……他的伤……好些了吧?”
河屯问得有些迟疑。
这样的开场白,让雪落稍稍一默:跟亲孙子亲昵完了,现在又开始关心亲儿子了?
也没见他河屯关心关心她这个受害者!
“好多了。我真以为封行朗会死呢……估计是封妈妈在天有灵,保佑了她的亲儿子!”
雪落是故意这么说的。尤其是故意提及了封行朗的母亲。
果然,河屯沉默了。
良久,才吁出一口浊气,沙哑着声音自责起来:“都是我的错……是我差点儿害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我对不起阿禾,也对不起邢朗。”
知道就好!雪落只敢暗自腹诽:你以为你白了点儿头发,所犯下的恶劣行径就能一笔勾销,就能求得受害人的原谅了?
“雪落,我给阿朗找了些活血化瘀、强身健体的好药,你带回去让他服下吧。就说是你自己买的。”
都叫上‘阿朗’了?
还真不把自己当坏人!
也不想想:你儿子愿意被你这么叫吗?
“邢先生,我跟封行朗已经……已经离婚了!我带把药带去给他……好像不太合适吧?要不,你还是自己送去给他好了!”
好吧,这番话也是雪落故意的。
当初你是怎么虐待你自己的亲儿子的?现在又装假好人……虚伪不?
雪落承认:自己有那么点儿小小的赌气,小小的不满,以及小小的怨恨。
能不怨恨吗?这还好让林雪落生命力够顽强,要不然,自己早已经死得连灰都没得剩下了!
“离婚了?为什么啊?是因为我吗?”
河屯问。那上扬的浓眉,似乎也跟着一点点的在恢复凛冽之气。
“感情不合,所以就离了!”
雪落给了一个最大众化的理由。
“这孩子都有了,还离什么婚呢?跟阿朗闹情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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