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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化侍满脸涨红地继续爬行,那些毫无章法的划痕愈发字迹潦草。一笔一划好似饱蘸了过盛浓墨般肆意滴淌,随着双腿的快速摆动形成房檐冰凌般的不规则齿状。
终于,他摸到了高耸熟悉的门槛儿。
他忽然想到了那位蓝氏歌女,想到了烈火中那个挣扎求生的绝望身影。
当时的她应该和现在的自己一样的疼。
“你真气枯竭重伤未愈,即便爬到马车上依旧只剩苟延残喘,还是歇歇力气安静上路最为适宜。”
身后传来李墨白的声音,他选择就这般穿越废墟徒步过去,似乎很受用这种玩弄生死的恶趣味。
“你走着瞧,我只要跨过这槛儿,你便不能杀我!”
这话从蓝氏歌女嘴里跑到安化侍嘴里,略显戏谑却分外应景。
李墨白自然不去理会这种无稽之谈,他缓缓走过废墟来至清运河边,盯着那把又黑又丑的棺材刀饶有兴致。
“十九年前,整片中州大地都在寻找这把刀。当时崇山大人坚信鬼彻藏于舒家,虽未有查明略显仓促,但今朝得见也足以证明舒家包藏祸心。株连九族并非滥用刑法,莫须有的罪诏也会因这把刀而彻底坐实!”
李墨白一副志得意满的皮相,而温叔牙此刻却依旧像一条走投无路的野狗。
李墨白不愿再让巨阙沾染污浊,并指弹出一道南门剑气直取老叟眉心。
“能死在南门大人的剑气之下,你作为舒家余孽理应感恩戴德......”
话未说完,李墨白忽然勾起手指。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那道夺命剑气离指三尺便化为虚无,只剩下淡淡波纹于黑夜中游荡。
他望着自家手指略带疑惑,忽然右侧眼皮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那感觉,仿若一根针灸用的银针刺破皮囊钻进了鬓角。
地上躺成烂泥般的温叔牙咧开嘴,从吃了腐乳般的腥红牙缝里挤出一句呜咽:
“老辈常说,右眼,跳灾!”
安化侍此刻已然爬到了马车边上,他刚刚打开牵连马车的绳索,便听到北方传来一阵响彻燎原的嚎叫!
安化侍的表情瞬间疑惑不解,因为这声音并非温叔牙所喊,而是来自那位不可一世的北境按察使李墨白!
发生了什么?
他很想回去看看,但却从来都理智地仅仅想想。
他抱起中药坛子缚在马背,但折腾了三番五次依旧爬不上马。浑身的伤痛令他抬不起胳膊和双腿,还好李墨白的哀嚎听起来比他还要凄惨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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