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竟然还有送不出去的银子,一个荒唐的念头在他脑子闪过:“难道已经很久没有送人孝敬了,自己送钱的水平不复当年了?”
“你下去吧!”
就在童贯面带尴尬,站也不是,走也不敢的时候。突然有个中年人开口,缓解了童贯的尴尬。他扭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来人年纪和他差不多,看着比他还老。只不过和童贯不同的是,来人举手投足之间有种文官的儒雅,同时身材高大,看着孔武有力,仿佛又是武将。
种建中的样貌,在西北官场很有辨识度。
童贯虽然在延安府只见过一次,但并不妨碍他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拱手道:“敢问是种知州当面?”
种建中微微一愣,他刚刚从推官升迁到了知州。这个官职并没有让他有多得意,他又不是没有做过知州。
只是之前跌地太惨,形势一路急转直下,到了谷底。
让他诧异的不是因为升迁成了知州,而是童贯竟然对他拱手行礼。虽说对方是个宦官,但同时还身负皇命,大小也是个钦差。这在之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境遇。他急忙还礼:“童监军,学士正在等你。”
种建中从心底里感受到了那种被重视的满足。果然,自从跟了大佬之后,他腰杆子也挺拔了,说话也硬气了,膝盖也不酸了,甚至连往日里的面子都涨起来了。这种感觉,真爽!
“有劳种大人带路。”
童贯脸色顿时惨白起来,安焘竟然在等他。好狠的心呐!你堂堂朝堂的大佬,竟然连他这个小小的残缺之人都不放过吗?
童贯在上台阶之前,整了整衣襟,倔强的想要维持住朝廷监军的体面。
没有在大堂?
童贯心头更是一突,他在秦凤路做事,不算是大错。如果在大堂上,就要讲道理,他不怕和安焘讲道理。可是在官舍,乃至后衙,他真的怕了。就像是在宫中,皇帝在紫城殿上发火,除了发火之外,什么事也做不成。因为大殿之上,就是讲道理的地方,皇帝也不能例外。
可是在后宫就不一样了,多少冤死鬼在后宫之中成了花肥?
童贯连冷宫都住过,更能体会那种被整个世界都遗忘的绝望和悲凉。当然,人即便是在悲惨的境地,只要能活着,大部分都会选择活着。可回想起往事,童贯还是有种如坠冰窟的寒意,从心底里冒出来。
见到安焘的那一刻,他的腿肚子就忍不住颤栗起来。甚至连看安焘一眼都不敢。边上的李逵有点好笑,童贯这货原本处处都要表现出强势且威武的架势,好让人觉得他能带好兵似的。可惜,就一场仗,他就露出了原型。
飞廉军不好带。
这支军队是按照超级猛将统帅的路数训练的,主将想要安安稳稳的在军旗之下,指挥若定的行军打仗,肯定会拉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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