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情况特殊。
当初高长恭和黄汉升两次出征,不约而同地带走了大批的大夫,所以军营中虽然粮草器械充足,大夫的人手却少了许多。
朱然曾上书过一次,如今摄政的孙既安也很清楚此事的重要,于是大笔一挥就直接把宫中的医官塞进了军中用以填补人手空缺。
这听上去是一件美事,可那些宫中的医官平日里医治的大多都是达官贵人,在亲身进入那满是血腥与汗臭的脏乱营房后,直接就闹了起来。
一些在宫中呆久了的老人更是倚老卖老,直接联名上书弹劾朱然把他们当牛马使唤,损伤朝廷颜面。孙既安也有些不悦,直接用军棍打烂了几人的屁股,才把那些怨言压了下去。
走是走不了了,可这些养尊处优的医官依旧难以适应军营,不但动作温吞如牛,用药习惯又与军中朴实简单的习惯偏离许多,所以反倒不如任图这个民间大夫得心应手。
“不过就是一群吃多了黄金的以为自己多厉害的酒囊饭袋而已。”这一日,任然再度和一名宫中的医官吵了起来,在被人强行拉开之后,愤懑地对着一名伤兵骂娘。
他一个无功名在身的人,虽然也没指望得到这些医官的另眼看待,但这些人却反而在他面前摆起架子来,甚至还时不时地说他是个三流大夫,是可忍孰不可忍,以他的性情,自然是要争个高低的。
“大夫,你何苦跟他们吵去,反正等过了这一阵,他们也不会久留。”被泼洒了一脸唾沫的伤病咧嘴笑了笑,却因为腿上的刀伤疼得抽了抽嘴角,“反正咱是你救下的一条命,咱就认你是恩人。”
任图觉得十分受用,也哈哈笑了起来,弯下腰扯了扯纱布,道:“那咱们换药。”
半个时辰之后,任图看着那个在换药时候疼得满头冷汗的伤病终于在安神药物的帮助下沉沉睡去,终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其实他倒是不觉得多累,只是短短几日亲眼见证这么多伤兵从他的面前经过,有的奄奄一息,有的嘶声嚎哭,有的沉默忍耐,心中不免起了些波澜。
若换成是他上城头,会比这些伤兵好到哪儿去么?恐怕不会,就在昨日,还有一名有气血修为的营官断了一条腿,像是死狗一样被担架抬回来。
血气方刚是年轻人的特质,但却不代表他不知道什么叫畏惧,而在这个贬地都是死亡与伤痛的地方,更让他有些后怕。
“废物。”任图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以前不是说为国捐躯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又怕什么?”
正在这时候,他望见他经过的一名有些古怪的伤兵,神情有些怪异地弯下腰去,一只手就去摸伤兵的手腕。
“好凉……”还没触及脉门,任图就感觉到有些怪异,这个伤兵虽然看上去依旧安详地睡着,呼吸也十分平顺,但苍白的面色和冰凉的皮肤却怎么看都不正常。
这些日子以来,也时常有伤兵死去,倒并不见得是受了多重的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