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番虽然避开不见徐怀却不反对王萱在徐怀的安排下即刻离开汴梁前往淮源暂避兵祸。
为了不耽搁这边的安排王萱很快就去而复返;她也没有浪费时间去收拾什么行囊身边也仅有这些年跟着颠沛流离、辛苦得鬓发早已沾染霜华的乳娘翟娘子相伴。
翟娘子原本是朱府的奴婢她丈夫也是朱府仆人——两人作为陪嫁一并随王萱她娘嫁入王家。七年前王番秘使赤扈翟娘子的丈夫、儿子作为随扈跟从葬身域外未能得归因此这一年多来她也是越发衰老了。
翟娘子到朱府拽着王萱先去拜见老夫人及当家主母荣乐县主。待她们再回到偏院来见徐怀时前往接史轸家人的郑屠、王宪准备好一切也赶过来跟徐怀辞行:
“史先生这般学识在家人眼里却是个十足迂腐之人。之前史轸回去说破口舌他家都没有一人能听进去却是军侯你这办法管用。我拉王宪过去谎说史先生在云州就已经投敌这次回汴梁实是被赤扈人放过来刺探消息却不知怎么在兵部时露了马脚被捉入大狱之中待审——我们再一说这个是夷三族的大罪他家便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哭哭啼啼、收拾细软之物要跟我们逃亡。之前我与周景过去他们恨不得将鼻子端到城墙上去叫我们一吓郑爷、周爷的叫唤个不停现在一家老小二十多口人挤在三辆马车里都不敢露头!我想着将他们送到淮源还要再吓他们一吓替史先生立立家威!”
徐怀苦笑一二。
史轸在京中半生为吏熬到五十岁才混得一个九品出身在满城皆是皇亲国戚、朱紫大员的汴梁城里跟“显赫”二字完全不搭边。
而兵部在大越军政体系里地位最低既无领兵权也无法统兵权还管不到武将军吏的考功迁转;兵部的吏员也远不及其他监司来得手眼通天。
其兄弟家、姐妹所嫁的夫家倘若善于攀附或善于经营在商贾地位较高的当世还真有可能瞧史轸不起。
然而这一切众生相都将被数百年最为暴虐的兵灾碾为粉碎。
当然了眼下所有能筹措到手的资源都会最大限度的倾斜到军中他们现在将史轸家小护送去淮源再厚待都有可能远不及他们在汴梁所悠然享受的市井生活;而再吓唬他们也不可能亏待史轸家小。
徐怀只能苦笑任郑屠去安排。
“既然你都觉得汴梁城这个冬天不会失守我现在能不能还留在汴梁照顾祖父为何现在就要这么急着去淮源?”王萱刚才被徐怀催着回宅子跟她爹王番辞行当时那么多人在她乖乖照做但她内心并不愿意这时候离开汴梁还是想留在相依为命的王禀身边。
徐怀示意郑屠他们先忙去看着院墙
上的积雪跟王萱说道:
“联兵伐燕溃灭竟成引狼入室之恶局这令蔡铤下狱治罪主战派烟消云散一切也印证了王禀相公一直以来的预言。这也注定在大厦将倾之际王禀相公成为诸宰执中唯一能挑大梁的人物但官家对王禀相公的信任是有限度的。一定要进行比喻的话王禀相公之于官家就相当于溺水者眼前漂过的那根稻草。守御失利王禀相公自然要背上所有的罪责倘若形势稍有改善又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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