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谢晏行闭上双眼,只当没听见。
原本以为眼不见心不烦,可身下的马车一阵一阵地颠着,李沁阳在之后没了动静,车子里静得诡异,谢晏行只觉得越待越不自在,他便心烦地睁开眼,抓过软枕要给李沁阳,却见她又自顾自玩起了签子,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这下换他不知所措了,连手里的软枕都像是变得千斤重。
谢晏行挪了挪地方,轻手轻脚地将软枕放到李沁阳身旁,此时他已坐在李沁阳身边。
没由来的心虚让他不敢做声,安安静静地看着李沁阳自娱自乐,衬得他像个傻子似的只会眼睁睁看着。
李沁阳玩累了,又被车子颠得不舒服,伸了个懒腰想要休息,但被谢晏行挡着,她淡淡看着这有些窘迫的俊美少年,歪了身子,靠在方几上,好不慵懒妩媚。
谢晏行最怕李沁阳这好整以暇的样子,憋得他既无法主动出手,也没接下招的余地,只好强装镇定地给她让道,自己再回另一边窗口坐好。
李沁阳看着谢晏行灰溜溜的样子,鸦睫微垂也掩不住眼底的笑意,她又换了姿势,双手托着腮,问谢晏行道:“玩不玩?你放签子,我先手。”
谢晏行犹豫,李沁阳便作势要睡觉,他又是一把抓过签子松开,这回可是老实地等李沁阳开始。
两人就这样玩一会儿,散一会儿,赶了一天的路,已经离开鄞都好几十里,距离目的地倒是近了。
李沁阳虽然做好了在外一切从简的打算,但即便是官驿的环境,她依旧有些嫌弃,便让人将马车上的细软搬下来铺在房里。
晚膳虽然不至于难吃,也只能说勉强下得了口,李沁阳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一个人在房里休息。
如此挨过一夜,李沁阳晚上没睡好,第二日起得早,等谢晏行梳洗好了,他们便继续启程,往城里去找那位老太医。
昨日赶路,李沁阳看来还算轻松,今天真快要见到那位老太医,她反而紧张起来,或许是担心这最后的希望也落了空,她救薛宣的希望又渺茫了一分。
谢晏行看她一路上都沉默着不说话,从她没有一刻舒展开的眉头已然猜到了她的心事,这就挪去她身边坐下,迟疑了一阵还是轻轻按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我们能救薛宣。”
李沁阳心里没底,可有谢晏行这一句话,她只觉得安心多了。
说来实在奇怪,他们相识只是大半年,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但她在迷茫遇难的时候,就能第一个想到他,即便只是听他一句简单的劝慰,也能觉得好受许多。
可他有时候又分明那样讨人厌。
两人终于到了老太医的住处,就是这座小城主街街角的一间小屋子,很不起眼,一不小心就会错过。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