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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四哥暗中做的那些事,都有李家替她筹划。即便有疏漏,父皇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话音到后面已低沉下去,索性闭了嘴。她自己也感觉面庞微热,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便如这一次风波,信王一定在其中做手脚了,但即使李家被卷进来,信王地位也一定不会被动摇。
梁禄只垂首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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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晏朝睡得极不安稳。
前半夜仿佛是被魇住了。她陷在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中,周围是背叛、指责、非议、暴力和杀意。她死死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想逃跑脚下却如同被钉住,一步也迈不出去。
心一横,准备鱼死网破时,□□却忽然骑了一匹马,她仓皇之间拉住缰绳,那匹马忽然惊狂逃奔,速度快到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起来。也不知道会撞到哪里,耳畔是利刃般的寒风。
她怕极了。却听到有人在笑。笑声偏偏那样清脆愉悦。
一个熟悉的声音撞进她心底,柔软而殷切:“朝朝快回来和妹妹玩呀……”
——她想起来那一晚看到宫人怀里捧着的那个浑身血淋淋、脸上泛着青紫的死婴。顿时如被扼喉般惊惧难忍。
……
梦在她坠下山崖的那一刹那惊醒。身体仿佛不受控制猛地坐起来,全身冷汗侵袭。但睁眼那一瞬间,思绪迅速抽离,方才梦里种种已是全然不记得了。
她茫然朝四周看了看,一片漆黑里不知从何处挤进来一点光,碳炉的暖意一点点细细抚慰她的心绪。呼吸逐渐平静下来,耳边正巧传来打更的声音。
帐子外头忽有声音窸窣作响,片刻后是应氏刻意放低的询问:“殿下?”网首发
晏朝没想到应嬷嬷还在,低低呢喃了一声,便看到她捧了盏小灯已至床边。
房中静悄悄的。
“已三更天了,殿下梦魇了?”
她微微点头,伸手将帐子拨开,声音有些哑:“……这么些年了,嬷嬷还是没有告诉我,母后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应氏微愕,似是没想到她忽然问这个,屈身跪坐在榻边,将鬓边一缕发丝拨至耳后,才垂首答:“宫里人人都知道,娘娘是小产后没调养好落下的病根,以致沉疴难解,猝然崩逝……”
“嬷嬷当时在侧吗?”
“是,奴婢亲眼看着娘娘咽气的……”
晏朝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仍觉身上发凉:“我那几日并不在宫中。后来隐约听闻有人说母后心郁难解,忧思过甚以致病情加重,母后崩后一个月内,为她治过病的几名太医相继死亡,崔家在京的几位舅舅表兄被贬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