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〇二九章 承焕远尘初论议

“格物致知”,溯物之源由,究事之道理,以致真知。

“无论日后际遇为何,运势为何,不忘同窗缘宜”,公羊颂我在心下默念,又深深自问,“朝野皆传,父王暗中蓄兵,已露谋反之迹。此事既如此广传,只怕也非空穴来风。自己质居都城,半步离开不得,父王又置自己于何境地?星辰、剑意与自己同为质子,遭遇何其相似,往来间多有共鸣,早成挚交好友。他二人虽不曾言,只怕亦早有耳闻父亲之事,时常见其忧容。而父王一旦举兵,战时敌对当前,自己当如何自处?”念及此,公羊颂我只觉世间再无更难之事,无意转头望去,竟见皇甫天纵亦正向自己看来,真乃一对天涯沦落之人。

“尔们可唤我'端夫子',首授将兵之道,用兵之法。授教前,尔们先自报家门、姓名、年岁于我。”执杖老者简言道,再以杖轻击最右前学案,命道,“便自你始罢。”

“武英学士府,詹俊跃,年二十七”,受命之人正是先前站在百里剑意身后的大个子,此刻站起来报道,言毕入座。

“昌安伯爵府,柳是如,年二十二”,大胖子柳是如接着道。其父亲柳延年是当朝一品大元,执令尚书台,承袭伯爵位。通常官宦家府宅门匾,若有世袭爵位,通常铭以尊爵,是以柳是如如此报道。

“东南佑民王府,皇甫天纵,年二十”,皇甫天纵面极俊秀,眉目如雕,言语间自是气度不凡。

授堂间,一个个依次报来。

“安咸盐运政司府,梅远尘,年一十五”,梅远尘坐于左前,乃在最末报道。此间最长乃是楚南将军府的欧潇潇,年已三十,而最少者,便是梅远尘了,夏承炫以十六岁居次。

梅远尘已然报完,端夫子竟凝视半晌不语,令众人颇为不解。众人眼中,梅远尘除了年岁小些,毕竟从一品的安咸盐政司家门也实在普通,不知何以夫子视其如此特别。众人不知,梅远尘更是不知,竟心生怯意。见此情境,夏承炫自欲解难,正要开口去唤,只听端夫子及时说来,“尔们皆出亲贵,又或不久便入仕参政,为朝廷栋梁。今日首授,我欲议者,乃大华国危。夏承焕,你以为今之大华有何危?”

夏承焕身为皇帝长孙,年已二十六,虽未领朝职,却早涉朝局,于当下大华情势自有一番见地,当下起身朗声答道,“大华国危,首在外患。东南有冼马,西南有厥国,正西有沙陀,甚至北方的雪国都国力渐盛,跃跃欲试,陈兵渐近,实在是强敌环伺。内忧在于争,位争于宗室,政争于朝堂,利争于地方。争使力不聚,力不聚也不强,不强则国渐危矣。”

端夫子又问,“外患当何以破?内忧该何以解?”

“外患之患在于敌可成盟。不使结盟,当乱敌内政,使其互疑,战时不能救,分而击之。内忧之忧在于不立。储位不立,则上纲难成,下命难达;苛律不立,则懒政难治,贪渎难止。欲慑外患,当先练兵强军,己强则敌不贸进。欲解内忧,在于使臣。泱泱大国,岂无良臣?使良臣于其所长,则治渐清明。”夏承炫答来,字字精炼,毫不多言。

夫子再问,“练兵有何难?使臣又有何难?”

“练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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