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小七借诗集来学习。
天枢读了一整夜也没选出合适的诗。不过在第二天见到师尊时,他头脑里不禁浮现了一首。
“慈、母、我手中线!游、子、他身上衣!”
“临、行、这密密缝、意、恐、那迟迟归!”
天枢不知道为什么是这首诗,但这位在东北长大的小伙儿觉得这个好像可以唱。
师尊听了很高兴:“哟,天枢念诗呐?真好学。”
说着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是的,慈祥,这才是症结所在。
师尊和他在一起时的气氛总是过于父慈子孝,这是他一直找不到机会表白的真正原因。
但师尊是没错的,要怪只能他太笨,不会制造气氛。
不会可以学,有问题可以改正。天枢决定学着去制造气氛,今天和碧云君单独去逛街,就是个绝好的机会。
大概午后时分,太阳没那么毒辣后,碧云君和天枢才到了华宁道。
碧云君对孩儿们都不陪他开年会的事早已释怀了。因为过节,他颇正式地换了件暗绿色的新衣服——师尊好像,挺喜欢绿颜色的。
天枢正琢磨,就见碧云君皱眉拽了两下他袖角。
啊,师尊他摇我袖角。
碧云君说:“你怎么还是这件?过节穿什么夜行衣。”
“不是夜行衣。”
“这不就是你那天去救我换的夜行衣吗?”
“没换,弟子的衣服就是这样的,而且……救师尊那天是白天。”天枢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单调微尘的黑衣,觉得十分惭愧。
碧云君也很惭愧:“呃……这样啊。嗐,天枢脸长得太可爱了,为师都没怎么低头看过衣服。”
天枢甜甜地笑了,虽然知道师尊又在胡说八道——以师尊的个头,看他衣服哪用低头。
“不要紧,今天上街为师买新衣服给你。”
于是两人先去了成衣铺。因为过节,店里衣服比往常稍贵,不过碧云君十分豪爽,领着徒弟试了一件又一件。
“你自己觉得哪件好看?”
天枢觉得哪件都不好看。他穿戴一向能黑则黑,连剑都是通体漆黑,看自己穿别的颜色简直浑身不自在。
但他觉得现在的气氛似乎不错:午后空旷的成衣铺,斜阳中衣料扬起发亮的灰尘,昏黄黄的铜镜前,师尊围着他转,一会儿拉拉他袖角、一会儿抚平他前襟,一会儿又俯下身帮他系衣带——不光是手,此刻师尊的眼里也只有他,满心都在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