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北地已经落了好几场雪,十四岁的阿绿在狮子台门口的长阶上罚跪。
小少年穿的厚实,但也不敌小腿下渐渐化开的薄雪,被冻得膝盖麻痛。他虽跪的有些抖,眼睛却凶巴巴地朝厅堂内瞪去,不肯有一丝示弱。
这时孤越金在金羽阁还不是掌门,只是个长老,只能管一个山头。几年前的冬天,他从山外领回了阿绿。
阿绿本姓谢,大名叫中秋,据说是因为他娘喜欢中秋节。孤越金说人叫个节日的名儿不像话,给他把中字去掉,改名谢秋,收为亲传弟子。
虽然有了好听的大名,但孤长老只叫他阿绿。那时小孩儿才九岁,没有爹,娘也早去了,幸好遇见了孤越金。据说孤长老对那小孩儿十分重视,一来就把自己的暖阁分给他睡,像亲爹娘一样照顾,天天看在自己身边,谁也不给碰。
几番春去秋来,阿绿在他师父无微不至的关照下,逐渐忘却了小时候跟着娘过的苦日子,出落成一个心明眼亮的挺拔少年。
然而小孩子终归是小孩子,跪久了他也有些受不了,但又不敢起来,只得偷偷地东张西望,直到黄昏时分,才终于看到孤越金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
见他回来了,小孩儿委屈地瘪了瘪嘴:“师尊……”
还没等他开始诉苦,另一个声音自狮子台的方向传来:“孤长老,你这亲弟子又重手伤人,你到底管不管?娇惯也得有个度吧?!”
一个老者背着手从厅堂内踱出来。那老头儿姓罗,是金羽阁的掌门。他身后还跟着个小孩儿,跟阿绿年纪相仿,是罗掌门的老来子,大名叫罗文远,但因为从小长得福态,门派里的小辈们背后都叫他‘罗猪崽‘。
罗猪崽穿着小毛皮靴跟在掌门爹身后,对着阿绿做了个得意洋洋的鬼脸,阿绿马上呲牙以对。
孤越金看看罗掌门,又看看地上的小孩儿,拱手正色道:“在下对弟子一向严格,绝无娇惯纵容之事。不知他做了什么事冒犯了掌门,您说出来,我回头一定严加管教。”
“冒犯老夫倒不至于,但他因为一点口角就舞枪弄棒,打伤了文远还有另两个同门。小小年纪眼里就没有一点规矩,以后还怎么得了?”
阿绿见自己师父在,一下子来了底气,昂起头反驳:“本来就是他们仨胡说八道还动手,我总不能就站着挨打吧?而且也没舞枪弄棒,我就拿扫帚棍儿随便扫了两下,谁知道他们那么不经扫啊……”
“扫了两下?把你同门师兄打的鼻青脸肿,有一个牙都掉了,那叫随便扫了两下?!”
“嘁——鼻青脸肿,又不是缺胳膊少腿,我看他那牙本来也不结实……”
“你真是……”罗掌门被他气得说不出话,孤越金突然发话:“阿绿,认错。”
“诶?!”小孩儿正辩的得意,没想到师父居然不站自己这边儿,一下子被说懵了,困惑地转头看向孤越金:“可是真的是他们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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