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过后,起月就觉得浑身是力气。
只不过身上已经好久没有洗过了,那股浓烈的味道刺鼻地冲着她的鼻子,让她差点被熏晕过去。
起月掀起自己破碎的衣袖,在那褴褛的布条下,白色的里衣黑漆漆的,隐隐泛着光亮的油色。
那里衣下面的肌肤,也是干瘪难看的土黄色,干干巴巴的能清晰地瞧见那张薄薄的皮下的骨头,还有青色的筋在缓缓地跳动着。
这具身子太瘦了,瘦到几乎旁人一根手指就能捏碎一般,那般脆弱,比刚捏的陶瓷娃娃还要脆弱。
起月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看着自己手下出现的黑灰色的小条条,她陡然陷入了沉思。
嗯…
这句身体真的太脏了,轻轻一搓就把污垢给扒拉下来了。
不过还好,好歹是自己身上的东西,虽然恶心了点,但她还是忍着没有吐出来。
几个深呼吸,调整好自己后,起月才拖着身子往屋外走去。
茅草屋旁边还用木头简单的搭了一个小厨房,厨房并不大,只有一个人腰宽用石头堆砌的小灶台,上面摆放着一口黑色的铁锅。
铁锅像是别人不要的东西,黑色的锅沿豁开了一道大大的缺口,快直接到锅底了。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尽管如此,这也是江家母女俩最值钱的东西了。
起月记得之前那段拮据的日子,要不是还要做饭,这母女俩都快把这口锅给卖了。
她微微扶额,为这样一对母女心酸。
按照原主五岁前模糊的记忆,绝对是过得荣华富贵的日子,只是后面就开始了逃难,那以后俩人就没了好日子过了。
几乎是没两个月换一个地方,最终停留在了这样一个小村落里。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小村落,也没能给他俩带来最终的和平与安稳,双双都惨死了。
起月唏嘘一声,转身提过放在小厨房边的木桶,去屋前的小溪里打了桶水。
她准备烧水洗个澡,身上黏黏糊糊的带着一股隐隐的恶臭,让她有些难受。
只是她刚提着桶走到溪水边时,脚步就停了下来。
此时已经太阳西落,只留下点点的金黄的尾巴,落在山巅与天壤交接的地方,给那浓墨重彩的山尖点缀上了一层淡淡的浅金色的轻纱。
山风从溪水的上游缓缓吹拂而来,携带着上游的林木的幽幽木香,以及…
浓郁的血腥味儿。
起月的视线陡然一凝,她警惕地环视了四周,并未瞧见什么可疑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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