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滔滔分外骇人,染红他一袭青绸长衫,一头束好的发散落开,青玉冠碎裂成两半,落在血泊中,更是妖娆诡异。
白芷刚来就瞧见这么一副场景,手中的食盒猛地落在地上,撞出极为大的一声响。
再看时,他已不在原地,仓皇地蹲在予安面前,将地上的血人扶起来。
“怎么回事?”白芷声音很冷,表情也很淡漠,一双眼睛如一把浸了寒冰的刀子,直直地看着予安。
予安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染血的白牙。
身体很痛,像是被人用铁锤生生捶断了四肢和躯干,疼得他浑身发抖冒冷汗,但他却觉得高兴。
他即将解脱,眼前甚至有些朦胧,白光阵阵好似一脚踏进了仙境。
这是登仙了吗?
羽化而登仙,说的不就是灵魂升天,毕竟灵魂是一个人最轻的东西,根本没有重量。
予安没有回答白芷的话,只是吃力地撇开头,将视线看向别处。
周遭越来越冷,他的身子越来越重,心里却始终有什么东西堵着,他难受的很。
予安同起月本身相貌有几分相似,看起来就像是她女扮男装一样,白芷却不这样认为。
他是最好看的,哪怕所有人都夸耀自己,白芷却觉得予安好看。
起初他很纯净,就像一张苍白的纸,干净得让人慎重,不忍心错手抖下一滴墨汁,只好再三琢磨才能落下一笔。
可是白芷讨厌这样的纯良,他于是下定决心要将这张纸染黑。
因为他在黑暗中,孤身一人太过孤独寂寥,他想拉个人跟他一起深陷泥藻。
而予安是他的目标,他初时太干净,干净得想让人把他毁掉,让他堕入黑色的深渊再也爬不起来。
白芷做到了,不过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予安只忠心于他,也同他一样深藏黑暗的深渊里,只是他只把他当主子,也只是主子。
不过这不是他要的吗?
白芷颤抖着手,连心都在颤抖。
予安绝美的侧脸全是红艳妖娆的血,红得人心惊肉跳,一头青丝在慢慢发生着变化。
从鸦青色慢慢蜕变成灰黑色,然后呈深灰色、浅灰色…直至成了银白。
与起月那头银发相差无异。
予安只觉得有什么桎梏陡然崩解,心里头有看不见的锁链哗啦一声滑落打开,像是大门上一把生锈的大锁被人强行砸开。
心扉与眼前都豁然开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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