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冯乐游一板一眼的叉手行礼,向霜镝道谢。霜镝笑了一下,像流星划过夜空般美丽。她扶住剑柄,眼观六路,淡声说快点回家吧。
“霜镝姑娘是恰好路过吗?”
两人脚步轻巧如猫,几近无声。霜镝目不斜视,声调里带了几分揶揄的味道。
“冯姑娘难道不知道有人盯梢吗?”
冯乐游觉得既然对方没有恶意,脑子又不笨,便不再拐弯抹角。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我知道,只是没想到对方这么厉害。要是没有你,今天我恐怕就横尸街头了。”
“冯姑娘福大命大,怎么会芳年早逝呢?我啊,也是奉了我家主子的命在暗中保护你的……”
“大理寺的肖少卿。”
“哎呀。”霜镝的左手甩起了玉佩上的穗子,“我也被冯姑娘查了个底儿掉啊。”
“我对霜镝姑娘一见倾心,再难忘记,所以才去问了问。”
“在济善院的那次相遇,除了我,恐怕也有人记住了你。人多,难免鱼龙混杂。”
冯乐游皱了下眉毛,道:“给了个药方,就要我死么。”
“冯姑娘应该是碍着谁的财路了。”
“哦……药商们?”冯乐游只能想到囤积居奇的药商。
霜镝不置可否,她知道的也很模糊,还是不要乱说免得冯乐游瞎想吧。
平安到家后,霜镝没有废话,默默消失在黑夜中。沸腾的热血刚刚冷却,心绪却尚未平复的冯乐游看向了夜空……
她一个镖师去研读医书,的确很奇怪。
不是因为爱好,而是因为她的天赋。
那一年,她第一次正式走镖。也许是老天爷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也许是想要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苦头,这一路上,先是遇到了成年的老虎。一番恶战,好不容易杀死了这膘肥体壮的畜生,气儿都没喘匀,流匪又来了。
这类人是镖师们最头疼的。
小偷小摸的贼人,威吓赶跑就好;占山为王的地头蛇,好声好气地塞些金银便可以了;这些来去如风,居无定所的流匪,穷凶极恶,不讲道义,非要吃干抹净,再把人杀个精光才罢休。
双方人数相当,只是镖师们的体力耗尽。幸而,她们还有不少箭矢。
激战过后,信心满满的流匪头子折损了好几个弟兄,怀恨在心的他连射了两把淬毒飞镖,才叫手下们策马远去。
冯乐游面不改色地拔掉了飞镖,说了句无事就下了马,卸下一个小包袱后,避开大家伙儿走得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