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

伴着北风和雪花，肖惟和成毓之双双在忙碌中迎来了新年。肖惟照旧早出晚归，内宅的庶务成毓之处理起来也游刃有余，田庄店铺今年盈余不少，小琥珀也愈发健壮。

岁月静好，莫不如是。

只不过，肖惟变得比以往沉默了，眉宇间多了几分郁色。这变化太过细微，却瞒不过她的眼睛。成毓之装作没有察觉，心中却明白这些变化的来由。

上元灯会的最后一日，夫妇两个才踏出家门。

火树银花映着衣香鬓影，数不尽的花灯照亮了夜色，试图与天上的银河一较高下。柳梢的圆月，也少了清冷，放下了高傲的架子，聆听着人间的丝竹笙歌。肖惟拉着成毓之，灵活地钻进人群站到了最前排，欣赏起杂耍来。

吞刀、吐火、顶大缸，虽然是烂大街的必备三件套，奈何京师百姓们就是看不厌。倒是头梳双鬟的小女孩表演的几手幻术有点意思，虽然叫幻术，其实就是魔术，肖惟赏了块碎银，成毓之笑了笑评价道。

“要是楚楚看了，肯定会说你打赏得太多了。”

“本公子可不是铁公鸡。”

灯会里猜灯谜的摊位不少，像这家纯粹以花做灯的却是独一份。不同的花有不同的主题，水仙花灯的灯谜均是数字。本来只是觉得这里人少的成颖之，也提起了兴趣，猜起了其中一题。

“二三四五六七八，打一成语。”成颖之脱口而出，“缺衣少食。”

“小姐好厉害。”丫鬟花雨捧完场，又读起另外一题：“一二三四五，打一成语。怎么又是成语呀。”

“这个也简单，屈指可数。”

花雨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灯摊老板见这水仙花灯终于有人光顾了，笑呵呵地介绍说只要猜对十题就能拿走花灯。

“嗯……你这水仙花灯倒是少见……”

话未说完，又有男声自言自语地解起了灯谜。

“一加一不是二，打一字。王，君王的王。”

成颖之循声望去，竟是那日和她抢夏侯阳算经的瘦骨嶙峋手。他穿着半新不旧的铜绿圆领袍，束发的幞头和腰间的革带俱是黑色的，只是那革带上空无一物。成颖之挑了挑眉，还真是冤家路窄。

“老板说了，猜对十题就能拿走花灯，要不要比一比？”

还是那副嚣张的模样，瘦骨嶙峋朗声道：“店家，有纸笔吗？”

“有，有。”

“若是十题都猜对了，就比谁猜得快。”成颖之接过纸笔很公正地提议道。

“没问题。”

两人提笔破题，唰唰唰地写下答案，花雨绞着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