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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生展了展脏兮兮的袍袖,看着竟然比别人气定神闲了许多:
“镇国定远公,凭一己之力收复十一州之地,又有两次千里救驾,两次诛杀逆党,这般功勋,竟还盯着她是男是女?可见你们这些人平日里家国天下,脑子里却离不开脐下三寸之地,不足与谋,不足与谋啊。”
说完,这书生袖子一拂而去,可惜刚走出十步远就又被冷风吹得缩起了脖子,正碰上兵卒执长矛来清街,青石主道已不许人走了,那书生又被挡了回来。
“清街清街,一干人等不可再上路。”
刘老汉连忙抬起了扁担,前面装得是陶壶茶碗,后面装得是烧水的木柴,水桶都是另一只手连提带抗,只剩泥炉子来不及处置,被兵卒用矛尖儿给捅了个稀碎。
引得那个怕冷的书生“哎呀呀”惋惜了两声。
长矛立在地上,兵卒挡成了人墙。
越发显得青石路上空空荡荡。
“哒哒哒”两辆青皮马车从内城方向驶了出来。
不一会儿,又有几台轿子。
接着,马车、大轿络绎不绝,更有无数骑着马的人纷纷来到了西城门内。
酷爱热闹的刘老汉想走,却舍不得热闹,缩在了巷口,抻着脑袋往外面看去,同他一样的还有那个书生,一时间两人像极了两只蹲水里等鱼的呆鹅。
一时间,洛阳定鼎门处冠带逢迎,衣袂相连,玉佩环响,黑色的官帽几乎要塞住宽阔的西城门。
“哎呀呀,这可都是官啊,六品文官、四品武官、三品文官……竟然还有郡王……好大的排场。”书生鹅细细盘点着说道。
一旁的老汉鹅已经是话都说不出来了。
穿着郡王锦袍的不过是个少年,从马车上下来便被一群人围着行礼,又有人引着一直走到了前面。
书生鹅眯了眯眼睛,说:“看年纪,这个郡王应该就是圣上仅剩的两个弟弟之一了。”
皇上的弟弟?!
老汉鹅恨不能把眼睛瞪得如碗口大小。
不只是他,在这里扒着墙角看热闹的人都被这场面给震到了。
只有那个书生微微笑了笑,如叹息一般说:“满朝文武城门相迎,上次有这场面还是六十多年前初代定远公灭刘返京,可惜过了不过三年,那定远公卫奇就死了,天下名刀,皆非死于战,毁于用刀者手。”
天热起来了。
等在西城门的贵人们纷纷喝水,也有小官避着人拿出了干粮在啃。
兵卒们没吃更没喝,嘴唇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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