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跟御医说,圣人最近吃他们的汤药吃得不错,让他们多进一些固本培元之药。”
“是,娘娘。”
重新换了衣衫,缓步走出偏殿,卫薇便又是那强忍哀伤的苦痛模样。
赵启恩几乎一夜没睡,他闭上眼睛,一会儿是先戾太子叛乱,让他关在上阳宫里每日闻着别人的便溺之气,看着人们将瘦弱的太监宫女吃了饱腹,一会儿又是废王逆乱,战报时时刻刻传来,叛军攻破了洛阳,攻进了紫微宫。
天还未亮,他迷迷糊糊之间被一阵吵闹之声惊醒。
“肃王!肃王不可!”
“肃王!”
赵启恩睁开眼,便见平素端方寡言的肃王赵启恒一脚将石菩踹在了地上。
有太监宫女匆匆阻拦,却被赵启恒用剑指着,不敢妄动。
看着拥被而起的赵启恩,赵启恒的脸上如覆霜雪,冷冷道:“不知圣人可还记得,昨日我与定远公世子卫瑾瑜联袂来了明德宫,还请圣人告诉我,我那徒儿哪去了?”
赵启恩看着他,道:“阿恒,你我兄弟十余,戾太子杀了一些,父皇杀了一些,我也杀了一些,如今只你我与阿悠三人相依为命,怎么,到今日,你就因为那个卫瑾瑜,便对自己亲兄持刃相向?”
“亲兄?”手中握着剑,赵启恒抬脚走向赵启恩,“我赵启恒哪里有亲兄?父皇将我过继给了肃王一脉,我便只有一个妹妹,何来的亲兄?”
这等诛心之言从前赵启恒只说给那些自己看不惯的朝中官吏听,今日却是实实在在地砸在了赵启恩的身上。
他死死地看着赵启恩――自己这世间仅剩的兄长:
“我倥偬一生,唯有一个徒弟可相知相信,却只到昨日,圣人,您是大梁的圣人,可能告诉我这无功于朝廷的怠惰王爷,我不过一夜没守着自己的徒弟,他怎么就死在了我未见的地方?!可是我做错了事?信错了人?错将这天子脚下的神都苑当成了可护卫性命之所在?您说我与你相依为命,我可实在不敢当,我只怕我自以为是相依,最后为的却是要了我的性命!”
“肃王!你在胡说些什么!”皇后匆匆赶来,见赵启恒竟然敢在圣人面前动刀,连忙冲上去挡在了圣人是前面,“肃王,为一还未查明之事,你连君臣兄弟之纲常都不顾了吗?”
“胡说?未查明?瑾瑜他如今生死未卜,难道并非实事?若他无事,如今人在何处?神都苑上下查了一夜,查到了什么?!若是一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便是一日未查清,若是一直寻不到,我的徒弟卫瑾瑜又在何处?当日可是父皇将他亲自交给我来教养!皇兄!卫家为我大梁做的还不够吗?你就究竟要将那些忠心与你的人逼迫到何等地步?!你究竟要让这天下多少人死于你的寡恩狭隘?多少人死于你的无情猜忌?”
伴随着大逆不道之言,他一剑劈开了床前的幔帐,锦帛撕裂之声尖锐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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