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为吴越国王讲经而名震天下的顾氏明珠顾微澜,堂嫂是吴越公主,伯父是吴越副相,堂兄是吴越的镇海将军,因父母双亡一病七年,再现身人前便得大儒赞不绝口。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家世,竟然也曾是北疆千里寒雪中悲泣的一支歌?
李若灵宝写文书的手不禁更快了。
“等过几年能见了雪歌了定要让你们见见,我这让别人代笔的毛病真是从她这出来的。”
说笑完了,卫蔷又拿起一个信封。
这个就是从洛阳来了的。
“两京世家商量着要将裴氏除名,还与其他世家二十万贯起价竞价最高者可得两京世家之名……真是落魄到只能卖祖宗家底了,还是学了我的法子,我平白当了个恩师,竟是一点束脩也不得。”
若是真有两京世家子弟在此地怕是要委屈死,那好大丰州城、繁茂营州城、还有东西贯通北疆的铁轨、甚至东北开荒的钱不都是两京世家出的?
可惜在此的只有几个正在写文书的女子,不禁都笑出了声。
信上的另一件事就要要紧一些,圣后打算在朝中设女官,从明年起停止往北疆送人。
卫蔷的手指在案上轻敲了两下。
“将这一段抄几份,分别送给大学政崔瑶、檀州学政伍晴娘、云州监察司司长杜明辛、西北四州节度使裴道真,再告诉他们我有意派一人往洛阳作特使,让他们举荐得用之人。”
“是。”
“再写信送洛阳,说清两件事,第一是告知定远军已占下并州各处,第二是抓紧招揽欲投我处之人,这封信共分三份,分别寄给鱼肠部洛阳管事卫瑾瑜、大梁尚书令姜清玄和姜从兰。”
“是。”
放下信,卫蔷轻轻叹一口气,阿薇在大梁的权柄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令人割舍不下。
收到姑母的信已经是八月十四,第二日就是中秋了,卫瑾瑜将信收好,将烤好的饼从炉中提了起来。
“曾外祖,快来尝尝我做的饼,这个在北疆叫月饼,是甜的。”
裹了红豆和胡麻两种馅儿的饼闻着就香甜,咔嚓一声就放在了姜清玄面前的棋盘上。
姜清玄抬头看了卫瑾瑜一眼,只听她道:“曾外祖你都一把年纪了下了朝就别对着棋盘算来算去了,再算头发都该掉光了。”
“唉,好。”姜清玄拿起了一块饼,从卫瑾瑜住进来这三年,他算是明白何为一物降一物,想他姜清玄这辈子,前半生是名震天下的大才子、大名士,后半生是手握权柄的大梁重臣、百官之首,有谁敢在他面前说“头发都要掉光了”?
算了,认命了。
“吃着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