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舒何尝不知道自己自欺欺人?
陆景琛早已不是当年的陆景琛了。
当年的他,可以在夜宿门事件爆发之后,站出来护她完好无损。现在的他,同样有权利将她脱光衣服丢在床上,嫌弃她脏!
顾南舒的手指一点点握紧,指甲狠狠扎入掌心。
是的,脏!
连她自己都觉得脏!
傅盛元的目光骤然一沉,扫了一眼茶几上的图稿,皱眉道:“南南,夜深了,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顾南舒神色一震,眉头不由拧紧。
傅盛元又道:“放心,我说出去的话不会反悔。三天之内,你把案子交上来,你父亲的案情资料,我双手奉上。”
“那另外两件事呢?!”顾南舒在这个地方每多呆一秒都觉得是煎熬,傅盛元愿意放她回去做策划案,那自然再好不过。但父亲的事,容不得半点马虎,她必须问清楚。
“先欠着吧。”傅盛元勾起唇角,双眸微微眯起,“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好。恭候。”
顾南舒惜字如金,仿佛跟他多说一句话,都会要了她的命。说完,就拾起手包,朝着门外走。
砰——
一声巨响,套房的大门被狠狠甩上。
傅盛元还愣在落地窗前,单手抄袋而立,而那人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
他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走到电脑跟前坐下,茫然伸手,抚了抚键盘。
触摸板上,还残留着她掌心的余温,一旁的图纸上,满满都是乳木果的馨香。
沈越推门进来,脸色焦虑:“傅总,凌晨三点了,赶紧休息吧。宋医生说过,你不能熬夜。以往都是八点睡的,这两天实在闹得太晚,再这么下去,我不好跟老夫人交待了。”
傅盛元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回眸淡淡扫了他一眼,目光一下子就寒凉到了骨髓里:“八年前,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沈越一脸茫然:“傅总,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给你提个醒,”傅盛元的眼眸猛然眯成一线,寒光迸射,“八年前,锦城的夜宿门。”
沈越心中咯噔一跳,忙道:“傅总,那时候全家上下都想着救您的命,谁还能去管锦城的事啊!当时您都神志不清了,傅先生、傅太太、傅老和老夫人都在美国守着您,国内的事,咱们确实一无所知。”
“去把当年的报纸调出来,我要看。”傅盛元的声音很轻,目光瞬间柔和了许多,叫人猜不透心思。
“是。”沈越点头,“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