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思,韩傻儿深有体会,如果说刚开始系奉命行事,现在早成了自觉自愿,甭看平日间嬉嬉闹闹,照顾起来,那是无微不至,摊上事儿,那是豁出命地上——有女如斯,夫复何求?嗐,日久生情,日久生情,什么红颜,什么蓝颜,统统都是屁话!他渐渐理解了妲己误国的纣王,褒姒葬送的幽王,以及被杨贵妃迷得颠三倒四、栖栖遑遑的唐明皇......世人说话多铁嘴铜牙,若被情缰恨锁所俘,只怕咬不断面条,这一点远不及老树怪,那样超然那样洒脱——得,还是哄哄吧!遂道:“好灵儿,你放心吧!你这么聪明能干,相公我舍得,娥儿还舍不得呢!就刚刚,天上飞的时候,她夸你好几遍呢!”
灵儿侧了侧脸:“卖油嘴,净会哄人高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转过来有了笑意,韩傻儿发贱嘿嘿,挨了一粉拳。
客栈早餐时间已过,两人上街,享用了特色小吃钟水饺、酸辣豆花,往城中心溜达。
到达阁楼,门锁着,想冰月应在画院学习,便没进去,继续溜达。经按察使衙门,也没停留,早已获知,蜻蜓带着孩子,随华清驰京城开眼界了。他对德茂的身份不确定,德茂不说,直言相询难免盘诘嫌疑,便欲寻节度使探探口风。
节度使鲜有公务,碰巧在园内饮茶赏菊,接通报起身迎到门口——解元倒在其次,少年神医、峨眉至尊两个名头,再端大架就迂腐了。更重要的是,两个儿媳,一个无辣不欢,一个缺醋不喜,盼了五、六年,眼望孙子孙女双全,大恩人呐!
后园会见,只论宾主不论官阶,礼毕亭台对坐,节度使先表达了两层意思。其一,殷切期盼韩傻儿会试、殿试独占鳌头,扬名天下;其二,免除他后顾之忧,万一失手,只要他乐意,剑南道七品文职、武职任选,道里按特例报请吏部即可——
嘿嘿!中与不中,老子十七都能做县太爷啊!韩傻儿假装亢奋,拜谢了对方的提携美意,话语一转,言明自己志向不在仕途,参加科考,更多为了结识达官显贵,将来的主业仍是行医。因说起,半月前救治的京城德公子,同他和云剑成了朋友,暂在蓉城客栈做邻居。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这些,节度使全清楚,端茶相贺,说小先生丹青妙手,必获朝廷重用,将来的成就,或在老夫之上。
韩傻儿心道,你倒聊聊德茂啊!呷茶自嘲,出身所限,顺顺当当行医已属不易,再想入非非就贻笑大方了,比不得云剑、德公子,树大根深,进可王侯将相,退亦富贵闲人,走哪儿都有护身符。
节度使笑了,说小先生不必过谦,你们都是少年才俊!老夫与萧大人有故,仅限于礼尚往来,云剑能走多远,那要看他的造化;小先生但有所需,老夫无不尽力——就是不提德茂,灵儿借撵飞虫,在韩傻儿背上弹了弹。
两度引导,闷抱葫芦不开瓢,再聊就没意思了。韩傻儿借口备考,施礼告辞,心里小纠结,德茂究竟何许人也?亲眼所见,节度使欲行跪拜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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