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品按察随几位大佬吃闭门羹回来,提心吊胆就没敢睡,惊闻皇家侍卫移交人犯,慌得脚不沾地出衙迎接,着差官狱卒砸上脚镣安上木枷,连夜升堂就开了审。
韩傻儿没露面,也没等庭审结果,告别丐帮众人,带侍卫披星戴月赶回。
时值三更,北大营入口黑压压跪满了人,高邮县令率衙役船户交差复命,蔡都督未敢自专,候钦差定夺。
韩傻儿入营,见大家都没睡,先行通报过浪里鲨、鱼鹰的死讯,嗣后呈上
“大德安宁公主宝印”,促请玛瑙、二瑛去歇息,明天还要一展皇家风采,熬成熊猫眼可不妙。
既去,大帐升座,传高邮县令——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溺水者跳船者乃至船夫,再无幸免,巨额陪嫁也被洗劫一空。
礼部侍中、御林军参将、四十八名皇家侍卫……损失之巨,怎一个惨字了得!
大不幸中的小侥幸,皇家标志物旗帜等被打捞上来,避免落入歹人手中滋生事端,仪仗也算有了着落。
韩傻儿痛心不已,蔡都督、拔亨同样沉痛,高邮县令愈发战战兢兢,又上报当地守军上岸后,正为大军担任向导,请其代为陈奏,另外,两看门衙役亵渎天威,自觉罪孽深重,已自缢身亡,最后道:“钦差大人,卑职有眼无珠,迂腐不化,请大人重重治罪!”韩傻儿挥挥手:“贵县昼夜操劳,可免!”彼时彼情彼景,怎好苛责于人?
死板的官员,不是坏官员。于是与蔡都督商量,欲留他们在营房里小憩一阵,高邮县令不肯,称还要筹集补给、审理人犯,拜辞而去。网首发
连续奔波,韩傻儿不知流过多少臭汗,认真洗过澡,运功调息没容迷糊,红日已拱破海平面……三艘大船静静停靠在简易码头,众人簇拥玛瑙踏上舷梯,布局与先前无异,中船作主船,五百亲兵分登左右两船护驾。
主船外侧,水洗过的旗帜愈加鲜艳,旗手、鼓手个个挺拔,内舱六辆崭新的花车,置有明黄窗帘和红飘带,三十六名花季侍女各捧四季衣服、四季鞋袜、妆匣、铜镜、洗脸盆、洗脚盆等列队侍立……玛瑙露出不快:“蔡叔叔,是不是萧家人送来的?退回去!”蔡都督忙道:“公主殿下明鉴!旗手、鼓手为军中紧急抽调,侍女为将校之女临时充任,其它皆系都督府连夜采办,与萧家、淮南道地方毫无干系。”玛瑙方作罢。
韩傻儿寻思,若非贪官,置办全套只怕捉襟见肘,便将银票倾囊取出,作以弥补。
蔡都督正为相匹配的嫁妆发愁,见此毫不做作地谢恩接过,并请示迎宾馆多有不便,他已通知家人搬到偏院,就请钦差、公主歇驾都督府。
搁在前天,也许玛瑙不会同意,现情势变更,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便答应下来。
五月十三,又是一个晴天,太阳逐渐发威,热气渐渐升腾,韩傻儿一声令下,大船启动,西行十里转入运河,驶向扬州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