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早朝之上。

宁帝翻了翻宗政扶苏的折子，当即暴怒，将那空白的折子砸了出去，堪堪砸在他的额头之上。

“扶苏！你太让朕失望了！朕给了你整整一日的时间，以为你会交上来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想不到……”宁帝冷笑出声，“你竟然一个字都没写！”

“陛下，微臣无能，只会舞刀弄枪，这筹银子的事，事关国家财政，那是户部的事……微臣实在搞不明白。”宗政扶苏突然跪地，压低了脑袋，声音之中满是恭谨。

宁帝眉头一拧，瞪向宗政扶苏身旁的夏卿岚，呵斥出声道：“夏卿岚！你呢？！你是怎么回事？！扶苏不碰银子，但你自上任以来，一直管着国库，这筹银子乃是你分内之事，为何……你也递了一张空白的折子上来？！”

夏卿岚身子一颤，连忙下跪：“陛下恕罪！微臣愚钝，这国债二字，微臣闻所未闻，陛下虽讲了银庄的运作办法，但微臣拟定细则的时候，还是一团乱麻，没法儿付诸实践！微臣读的是圣贤书，书中从来没教过‘国债’。事关重大，又没有恭王殿下从旁指点，微臣也不敢妄自下笔！”

“说来说去，就是没用！”宁帝“啪”得一下怒拍龙案，两弯眉毛横飞入鬓。

“父皇，儿臣近来也琢磨了一下‘国债’的奥秘，召集门生一道研习，倒是列了些细则出来。只是因为恭王殿下主管此事，没敢上呈……”尉迟墨睨了宗政扶苏一眼，抬眸望向宁帝，故意欲言又止。

“哦？”宁帝微微一震。

站在他案前伺候的钟离语嫣忙道：“陛下，太子殿下虽不擅用兵，但胜在门生众多，他带头拟定的细则，说不定能供陛下参考一二。”

宁帝毕竟与钟离语嫣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她说的话，自然也会上点心。

原先他对尉迟墨的办事能力，早就没指望了，但既然钟离语嫣开了口，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夜深人静的时候，搂着神女入梦，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呈上来。”宁帝抬了抬眸，漫不经心道。

尉迟墨眼眸之中精光一闪，慌忙将衣袖中一早就准备好的小册子递给了李德安。

宁帝将小册子前前后后翻阅了三遍，越看越认真。

尉迟墨的小册子上不但将发行国债的细则写得一清二楚，就连大约能募到多少银子都计算了出来，多少银子拿来赈灾，多少银子拿来投产，做什么生意，到明年大约能挣多少银子回来，每一条都写得有理有据，详尽至极。

宁帝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细则……”宁帝抬眸，目光灼灼地望向尉迟墨，“当真是太子你拟定出来的？！”

“回父皇，不是。”尉迟墨恭敬道，“这细则是集合大家的智慧而成，儿臣不敢独占其功！”

“好！很好！办事认真，善于用人，不骄不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