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贺自从那一晚从寻鹿殿回来后,便得了风寒。
向来身子康健的人,病来如山倒,连续几日不得好转。
人的身子再强悍,一旦心理防线崩溃、心中信仰坍塌,渡过这一关,都仿若脱胎换骨一般痛苦。
苗玲珑温柔照顾,将一切打点得周到细致,但皇甫贺看见她就觉得心烦,将人打发了:“你出去。”
“是。”苗玲珑对夫君对自己的冷淡似乎完全没感觉似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出来的时候,刚巧曲映蓉来了。
苗玲珑连忙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曲映蓉面色温和地道:“太子病了这几日,可是辛苦你了。本宫进去瞧瞧,你歇会儿吧。”
“臣妾遵旨。”苗玲珑知晓曲映蓉并没有表面上这么好亲近,也没有想过要去跟她对着干,以免触霉头。
她乖巧地退下了。
曲映蓉进得寝殿,挥了挥袖子,示意其他人都出去。
这才走到榻前。
苗玲珑过来是侍奉皇甫贺吃药的,药刚刚喝完,皇甫贺此时是醒着的。
不过,他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
皇甫贺立即起身,饶是身子很重没什么力气,他也穿鞋下地,端端正正地给曲映蓉行了个礼:“儿臣见过母后!”
“还能起来?还能站起来就好!”
曲映蓉对他是不满的:“你给本宫说说看,究竟何故让你一病不起?那傻子忍了这么多年的羞辱都能忍,你就这么不堪一击?”
皇甫贺不吭声。
“行了,躺着吧。”曲映蓉挥袖,坐在了椅子上。
皇甫贺捂嘴咳嗽了两声,坐回到床上,但并没有躺下去,依旧腰杆挺直。
虽说穿着中衣,但仪态大方的太子殿下该有的模样,断然不能少。
太子这个壳子,自从他坐上这个位置后,就一直穿在身上了!
“本宫过来,一来是探望你的病情;二来,也是劝告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曲映蓉进入正题。
皇甫贺心头一凛。
但他不是非常明白曲映蓉说的“只此一次”,指的是什么。
曲映蓉见他不吭声,又道:“本宫知你心中仁善,或许对那二傻子甚至还有几分同情。但一山不容二虎,因为他是嫡皇子,你与他就注定不能共存,明白吗?”
皇甫贺明白了:那晚上他去找皇甫令尧的事,哪怕是偷偷摸摸进行的,依然没能瞒得住皇后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