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看着躺在床榻上气息奄奄的闵锐,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他看着书桌底下那个少爷从来就不让他碰的抽屉,越发觉得难受。
若是这次去青玉寺里,没有遇到庄家大小姐,说不定少爷压根就不会变成这样。
分明还有一年半载的时间存活的。
闵止行在偏厅里,看着查验完了血迹的巫医,问:“如何?可有中毒或者别的征兆?”
巫医摇头:“这倒是没有,并非中毒,而是因为少爷的内脏在腐烂,呕出来的血才是这般颜色。
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了啊。”
闵止行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好端端的,为何内脏会腐烂?”
这该有多疼啊!
巫医摇头:“看不出来是为何,大概也跟少家主的身子有关,又长年服药,是药三分毒,五脏六腑实在是承受不住了吧。”
闵止行抬手遮掩住面,越发悲痛了。
夜晚,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卧房里溢出来,声音越来越虚弱。
闵锐睁着眼睛,看着帐顶,他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了,眼前却只剩一片红,耳边是欢天喜地的锣鼓声和唢呐声。
十里红妆,红色的轿子,红色的嫁衣,那是庄小钰被抬进闵府时候的样子。
他们的卧房挂满了红色的绸布,床榻上是大红色的鸳鸯锦被,庄小钰的唇被涂的红艳艳的,犹如成熟的石榴籽。
“小钰。”闵锐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闵止行坐在床榻边,紧紧握着闵锐的手:“锐儿,锐儿,你在说什么呀?”
小厮跪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
打更声响起。
子时,闵府少家主,薨!
一夜之间,闵府内的内饰和门楣上全部都挂满了白色的帛布,灵堂外放着丧幡,各个大小世家和祭司府都收到了闵家发出去的帖子。
闵锐在世时,本就被称为性情高洁的谦谦君子,虽然身体瘦弱,却著书立学,乐善好施,深得民心,受到所有人的爱戴。
虽然早就知晓这位世家子活不过而立之年,可这么年轻就过世了,依然满是遗憾和唏嘘。
庄小钰收到闵锐过世的消息时,正在下棋,管家将帖子递到她手中的时候,她依然不敢相信。
好歹也可以再熬几个月,怎么可能突然就过世了呢?
等到庄小钰确认闵锐真的过世了,她双眼一翻白,手里的棋子滚落到地上,身子直直的往后倒去,就这么晕过去了。
几乎是闵锐死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