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则从包裹里取出一套变幻过后放入内里的茶具来,烧了壶水,给大家暖身。
北染双手这一伸,手臂上露出了一截鲜红如血的雪花裂纹。旁边两人见之皆是一惊,但阿浔很快镇定了下来。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北染手上这道伤了,但每次看见,心里却还是会隐隐的难受,“疼吗?”
北染道:“什么?”
见他们二人都盯着她的右手,她低头一看,也望见了那道狰狞猩红的伤痕。心想定是这伤疤太丑,吓到了两个小家伙,她微微尴尬,连忙将袖子又拉了下来,如之前一样,广袖一直遮到手背。
阿浔道:“师父,剔神脉、受天劫的时候疼吗?”
北染闻之一愣,沉默半响后,她轻声道:“自然是疼的,撕心裂肺,痛楚彻骨。但是想着可以保护想保护的人,忍一忍也就过了。”
澜安起身,把凳子腿弄得咯咯作响,似乎很不想听见这些话,道:“我去取茶壶来。”
随即转身去桌上端来阿浔放在那里的托盘,给自己和她二人各倒了一杯茶,坐下之后,又听阿浔道:
“师父,那是个怎样的人?”
北染道:“你说谁?”
“师父所慕之人——战神霁长空。”
澜安端着杯子刚送到嘴边,闻声忽然手上一抖,瓷杯脱落,掉到地上碎了一地。阿浔蹙眉埋怨他:“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连个杯子都端不稳。”
澜安没有去答她的话,蹲到地上收拾破碎的瓷器残渣。他一声不吭,阿浔倒也没说什么,因为他一向如此,沉默寡言,她说十句,他能说一句就不错了。他一手去捡碎片,一手将那渣滓攒在手里,碎片的锋利断口将他白净的手割出了数道血淋淋的细线都浑然不知。
北染一转眼刚好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连忙将他从地上拉起,夺过他手里的碎片,心疼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杯子碎了就用扫帚扫,怎么能拿手捡呢。”
她从袖中掏出一条手绢擦尽他手上的细渣,看到那满是血痕的手掌,她连连叹气:“被割出了这么多道口子,得多疼啊。”
唤了阿浔翻出药来,北染让澜安坐下,涂好药后再用白布将他手上的伤口仔细包扎好,还顺手打了个蝴蝶结,叮嘱道:“切记这几日不要碰水,以免伤口发炎,每日傍晚提醒我帮你换药重新包扎,这样才能好得快。”
澜安至始至终都盯着她的脸,待包扎好后,他将手抽回,视线转向那个有点可爱的蝴蝶结,道:“你……喜欢那个叫霁长空的人?”
方才阿浔提到这个问题,恰巧被他给打断了,北染还在暗暗庆幸可以蒙混过关,没曾想,他记性倒好,又来问了一道,是不是现在的小孩子都爱听故事?也罢,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说就说说吧。
她重新坐下,饮了一口茶,郑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