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浔觉得好笑,果然,师公用他衣袖变幻出的喵崽,也完完全全循了他本人的行事作风,酷飒得没道理。
话说回来,霁长空本在柴房待得好好的,怎么会落到北染手里,阿浔正待要问,霁长空正巧先开口了,“你今日跑去哪里了?”
“摘菜做饭。”
“摘个菜需要两日?”
霁长空目光如炬,阿浔也觉理亏,踌躇了一下才说出实情:“是之前我们在山下遇到的那个小子,最近他在另一处驱邪除祟,来信叫我去帮忙来着。”
山下遇到的那个小子?霁长空想了想,问道:“傅往之?”
阿浔点头:“是。”
既如此,霁长空也不再为难她,摆手道:“行了,你做饭去吧。”阿浔拎着菜篮离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桌子一角、背对门口的那个男人,不禁感叹,师公和师父真是越来越像了,连挥手赶她走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她前脚刚迈出门槛,霁长空又叫住了她:“等等。”
阿浔回头:“师公还有何吩咐?”
霁长空两指拎着那只白猫小崽子的后脖子递给她:“把这拿去给你师父。”阿浔顺从接过,却只见那猫崽的两只圆眼睛白眼翻得更厉害了。
不曾想,霁长空曾觉那傅往之看着还是挺机灵一孩子,近来修为不知怎地反倒走了下坡路,单凭一己之力竟还解决不了那些半大的妖怪,竟还常常要找阿浔去帮他的忙。久而久之,北染知道了这事,没有反对,反还鼓励阿浔要多多施以援手,只是这样一来,她吃不饱饭、饿肚子的时候就越来越多。
千百年前,她尚在天宫那时,做饭蒸糕也是一把好手,只是后来被贬下凡,无人再一起把酒言欢,自做自品也没那兴致,便将这事搁置了,以致现在毋宁饿着,也不想去灶前生把火。
这日,北染趴在床上,饿得前胸贴后背,为了减轻胃肠的空虚而向身体发起的抗议,她面朝下卧在床板上,想靠入睡来屏蔽饥迫感。
不得不说,许多时候,睡觉不失为一种好方法,不合时宜的,她却恍惚闻到了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一股饭菜香。
她蓦地睁眼,刚泛了点喜悦,随后脸又很快拉垮下来,阿浔临走前告诉她,此去恐怕要六七日才回来,而今不过才三日,怎可能是阿浔在做饭,她一手揉了揉乖巧蹲坐在枕边那只白猫的头,自嘲的笑了笑:“我还真是饿晕了。”
然而当她闭眼打算再睡时,那股饭菜香却越发浓重起来,她再也躺不住了,翻身就去了厨房。一路上,她都有种奇怪的感觉,只觉熟悉,可要想又想不起,要说说不出,便就指甲掐着手心,向着那香味的来源越走越快。
厨房的门并未合上,只是半虚掩着,北染来到门前,怀着忐忑的心情将那扇门一把推开。
随着木门的咯吱声响,屋里的人闻声回头,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都有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