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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虎头既不可能舍弃数十年的精纯少林内功而重修《两仪玄功》,又对《归藏易》这门玄奥学问一窍不通。尽管胡垆愿意倾囊相授,他也只能得其形骸而难悟其神髓。
不过作为一个最纯正的“武痴”,他对武功的痴迷并非定要独占,从旁人身上体察到一门武功的精妙之处,同样能够收获极大的欣悦和满足。
因此韦虎头也只是失望了一会儿,随后便又振奋精神,兴致勃勃地帮助胡垆推演两门功夫中的缺漏,果然凭着自身的修为和见识,提出不少切实可行的改良意见。
师兄弟二人畅谈半夜,韦虎头终究上了几岁年纪,渐渐地有些精力不济,被胡垆哄着去房中安歇。
直到此刻,胡垆才取出了韦虎头所赠的木匣,在灯下打开。
木匣中是一张折叠的羊皮纸,他拿出来展开看时,见两面俱有图文:
一面画的是山川地理,上面都用蝇头小楷注明了山水名称,多是些“额尔古纳河”、“精奇里江”、“呼玛尔窝集山”之类的满文音译,唯一的例外便是在山水之间用朱笔圈出来的一处区域内,写得是“鹿鼎山”这个纯正汉语名称。
另一面画的则是一片建筑的平面图,有台阶、门户、长廊、厅堂等等,每一处都用细小文字注明了该处的机关埋伏及趋避、通行之法,在最里面一处宽敞厅室内,又画了一个元宝和一条飞龙。
胡垆知道当年藏于八部《四十二章经》内的藏宝图原本已经付之一炬,如今这幅图应该是韦师伯的一位妻子重新绘制,因此图文笔画中才透出些娟秀韵味。
他也不去睡觉,便在灯下认真地观摩这副藏宝图,用了整个时辰将图中的所有细节牢记在心。再三确认并无谬误之后,遂将其重新叠好置于双掌之间,暗运内劲一按一搓,一张完整的羊皮纸登时变成碎屑纷纷扬扬地从掌间落下。
到了第二天清晨,胡垆起身洗漱后,先向韦虎头打过招呼,径出道观后门,施展轻功向着山中偏僻之处疾掠而去。
不多时,他来到一处隐秘山谷之内,在岩壁前半是天然半是人工开凿的洞口前站定。
不等胡垆开口,洞口紧闭的石门后传来吕四娘的清冷恬淡的声音:“太朴,且进来说话。”
胡垆急忙上前,轻轻推开两扇石门举步入内。
洞内亦是在天然的基础上开凿修整,辟出了数间石室。其中一间最宽敞的作为日常活动与待客之所,摆设了些石桌石凳之类的器物。吕四娘便坐在一张石凳上,含笑望着走进来的胡垆。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待胡垆在面前施礼已毕,她摆手命其坐在身边令一张石凳上,轻叹道:“你十四岁来邙山随为师学艺,一转眼竟已过了六载光阴。如今你武功大成,剩下的便要靠自己打磨,也确实到了出山历练的时候。”
吕四娘早年遭族灭之祸,后来虽曾与祖父再传弟子沈在宽成亲,但丈夫亦遭清廷杀害,又未留下子女,自己只落得孑然一身,形影相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