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旺,温暖如春。
三楼临窗的雅间极大,桌与卧榻相连,乐器、点心和水果杂乱地铺了一地。四位身材曼妙、美若婵娟的女子或坐或依,望着卧在榻中央的男子。这男子素色长袍,身材修长;领口微开,露出清晰的锁骨和呼吸间胸前起伏的肌肉。男子17、8岁的年纪,生得极美:长瓜子脸,一双狐狸眼半眯着,被垂下的睫毛轻轻覆盖,鼻子直挺、朱唇皓齿。皮肤极白,说肤色圣雪盖是这般了。若是与他相比,屋内四位绝色不仅失了颜色,也缺了从骨子里透出的魅气。男子浅浅笑着,左手支着头,一只绿宝石的戒指戴在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上,袖子滑至手肘处;右手拿着一串葡萄,修长的手指摩梭着光洁透亮的果皮,手腕上与绿宝石相称的翡翠念珠映着晨曦的光。
这人面上极尽温柔,头上却不见三千烦恼丝,和气道:“临南佛国如何,小僧不知;花海仙人如何,小僧也不知。可小僧知道,与这里相比何处都不算是仙境,与姐姐们相比谁人也不算仙。”
四个乐姬本就带着殷殷目光看着榻上的男人,听了这话都嘻嘻地笑:“公子可是又诓我们开心?”
男子收敛笑容,突然一个翻身直起身子、正襟危坐:“眼见为实,出家人不打诳语。”眼睛扫过面前四位少女,突然噘着嘴委屈起来:“几位姐姐真是坏,明知小僧自小入佛门、一心向佛。愿身体力行遍尝人间苦乐悲欢,早日体悟“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小僧至诚的呢!”
若是换了旁人说这话,怕是早就被人赶出去了。可这位“僧人公子”却讨人喜欢。他第一次来红楼听曲,客人和店家都惊诧不已、议论纷纷——红楼虽是艺馆却也是红粉之地,而他毕竟是个和尚啊!可他自己倒自在得很,温和得眨巴着狐狸眼睛,笑眯眯与人解释,要遍尝世间事才能悟得菩提花,在经阁里那是闭门造车,修不出来的。一开始大家都当他说的歪理,不予理会,可他接连一年每月赴这红楼近二十次,姑娘、丫鬟甚至小厮慢慢就都与他熟络了。加之这“僧人公子”财大气粗,对人彬彬有礼,长相又极俊俏,身上透着魅惑和少年郎的干净。一撒娇,什么歪理都被接受了。
姑娘们本就只是想听这玉人儿般的小僧人说几句好,听得欢心了,也就不缠他了。这时门外有丫鬟敲门:“夕诏公子,陆公子到了。”
男子听了一喜,“蹭”得一下站起身、光着脚跑到门口:“快去快去!快请陆公子。”看上去极兴奋。
等姑娘们都退下,夕诏又恢复了半眯着眼睛的样子。他重新盯着手里的葡萄,稍一用力,果皮破开,果肉进入两片薄薄的丹唇之中。
陆歇一早入宫见西齐王,一出宫便赶赴红楼。他并不喜欢夕诏选的见面处。一来年纪尚小哥哥管得严,二来对此种地界有“不美好”的记忆。幼年,璃王妃曾女扮男装偷偷带着陆歇和陆歌两兄弟逛过一次“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地方。说是去“找乐子”,可还没等两个小子找到“乐子”所在,娘仨就被璃王给“抓”回去了。自己的娘倒只是和爹耳语了几句,便叫饿跑去吃饭了,两兄弟却因此跪了近半个时辰,起来后腿疼了好久呢。
陆歇迈进屋子的时候只是隐隐感觉有些腿疼,进门后看见一屋子狼藉和一桌葡萄皮,又有些头疼:“少司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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