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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妍叹了口气,也迈开大步继续找寻。
婉妍心想容谨坐着轮椅行动不便,却让她和韶域两个人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应当是暂时藏身在某个地方,等着落日时再出现。
于是婉妍在有成片密林的河段找得尤为仔细。
就这样找啊找,日头一点点落下,日辉渐渐由刺眼转为柔和。
婉妍扶着膝盖喘粗气,忍不住抬头看日头,心中愈加焦急。
她与容谨只有过几面之缘,根本谈不上熟悉不说,每每接触容谨总能在婉妍心中留下满腹的怀疑。
然而怀疑归怀疑,婉妍至今记得她初见容谨之时。
当他推开纱幔缓缓出现时,青山翠绕、碧波涟涟,都瞬间失了色彩。他是那样的温润又宁静,美得不可方物。
而在他四周时时刻刻都环绕着一条潋滟着的水波,温柔又清澈。
婉妍实在不忍心看着这样世间绝无仅有的人儿,就此陨落。
就在婉妍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满心都是焦急之时,突然,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婉妍看见百米之外一道突出的悬岩之上,一台轮椅不疾不徐地向前驶去。
驶得义无反顾,驶得万劫不复。
而在轮椅之上的,便是一白衣少年。
他目视着前方,便是看着青山都双目含情;他的嘴角未扬,却镌刻着淡淡一分永恒的笑意。
只见他白色的衣袂随行而卷,墨色的青丝随风而扬,只是一抹侧颜,便足以令天地失色、令日月失辉。
然而婉妍却无暇多欣赏,当即用尽最快的速度向少年狂奔而去,一面放声喊道:“容公子!容公子你等一下!”
不知容谨是没有听到,还是装作没有听到,总之不论婉妍是如何努力地向着容谨狂奔,容谨都只是一下一下摇着轮椅,一点一点向崖边靠近。
那是十几里江岸中最突出的崖壁,足足探出山体外百余米。
在崖壁之下,正对着江心,是奔腾大江滚滚东逝,是波浪剧烈翻腾卷起奶白色的水沫。
婉妍仅仅是站在山壁边,都能感觉到百米之下的大江犹如失控的野兽,将冰凉的水汽拍击上崖,发出一阵阵让人胆战心惊的嘶吼,等待着将坠落其中的人瞬间吞噬。
而容谨,在探出山外其实并不太牢固的崖壁上摇着轮椅越走越前,好似走向的不是万劫不复,而是重获新生一般。
哪怕是一个身体强壮、但决力一般的人选择这里跳下,都绝无生还的可能,更遑论容谨身有残疾,如此羸弱。
容谨他根本就没给自己留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