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绸缎,指着陈沐摇头笑道:“还是你开的坏头儿,今年走广的闽商在广东步履维艰,各地卫所设卡拦防,商贾都走不到你香山地界就被收押干净,财货在广州府库压了很多,你香山所的斩获首级赏赐银两就达两千七百两之巨。”
“要是你愿意,老夫做主用一千五百匹各色绸缎拨你,市价好像八钱银一匹,再拨香山旗军千两抚恤,如何?”
如何?
陈沐的头都大了,十六匹一捆的绸缎去年在濠镜的价格是近百枚克鲁扎多,那一千五百匹?
他满眼都是佛朗机的克鲁扎多金币,好像随总督一句话,他就一夜暴富了,这不是几千两银子的事,如此转手倒卖,是数千枚克鲁扎多,上万两白银的等价物。
换成战船,是几十艘四百料福船。
“卑职多谢军门!”
“噢,确实有利可图。”张翰不知道濠镜绸缎的价格,但看见陈沐这样的表情,老总督也笑了起来,道:“能把这事就定了,州府用绸缎赏赐香山所的战利,买船的事老夫不允,私通夷商的事老夫也不让你做。”
“也许会有濠镜引商到香山所高价收购绸缎,过些日子又献给香山船厂一艘番船,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张翰挑着眼睛望向门沿雕鱼飞罩,笑道:“到时你别忘了上手本,老夫派人用夷人喜好打个奖章。”
陈沐听得目瞪口呆,老爷子怎么把他想做的事都想好了?
“这……卑职多谢军门厚爱!”
张翰抿着花白胡须笑了,道:“你夺广海卫、防广州城、毙曾一本,皆属得力,这是你的三份战功;广西巡抚殷养实用你的法子破了韦银豹所据大城、军器局仿制轮机铳做好送往北京,这也都是你的奇功。”
“老夫把这些功勋一并报往兵部,俞志辅老了,汤、郭二将又不成用,你的功勋足够到都指挥使司或去五军府就任要职,不过老夫想来却不合适,你还年轻,也有志向,进那些地方多方掣肘反倒不美。”
“而广州府又是岭南大都会,守备之责极重,而这责,在你。”
张翰这话极重,目光转向陈沐道:“留在广东都司,做个指挥使,授三品将军衔,算委屈了你的功绩。耐着性子多待几年,也算历练,将来老夫若调任兵部,一定给你谋个好去处。”
有才能的将官是不会留在卫所的,哪怕是三品的指挥使。
但陈沐和别人恰恰相反,他就想留在卫所,整个香山所蒸蒸日上,这时候给他调走能气死。
尽管功绩摆在那,升职早有预料,但真等张翰亲口说出他为自己表功,陈沐的心还是狠狠地跳了一下。
“回总督,卑职就想留在广州府,那个……香山所,能不能在卑职治下?”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