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时,晚上十点准时出发。都听清楚了,必须泡脚,热水有的是,泡脚的路上有鲜鱼汤喝,不泡脚你们就赶不上趟了,各班班长都要监督起来。谁要是掉了队,小心我吊起来抽他!”
假和尚在他所在的一排挨个嘱咐,生怕这群新兵不当回事,连哄带骗才算是哄着这群新兵们都泡了脚。
巡视完营地,假和尚没有睡意,看到大毛在那摆弄他新得的那杆毛瑟枪,走过去拍了对方一下。
“啧,你至于这么紧张么?”
大毛看是他,把刺刀放进刀鞘:“下次被我捅死别怪我,大晚上的不睡觉起来吓人。”
“唉,你这不也是没睡么,不知道咋的,我这右眼皮老跳,心里发慌。”
大毛没搭理他,就着火堆的亮光擦着枪械,一丝不苟。
“我说你每天背两把步枪不累吗?福娃都走了这么久了,你也该放下了。”
“这是我欠他的,我得帮他补上。”
假和尚靠着对方坐下,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香烟,抖出两根,伸向对方:“来一根吧。”
大毛看了他一眼,把烟叼进嘴里,从篝火里取出一根木柴点上:“你不去伺候连长,跑我这干啥?”
“连长睡了呗,他那人,从沪上我就跟着他,原先我俩是税警总团的,后来部队不知道为啥没了,就被拆散去了别的部队,唉,是个心比天高的主儿。”
大毛待了一个多月的军队,也听说了不少的事情,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那你们是中央军的呀,怎么来溃兵团了?”
假和尚嗤笑一声:“狗屁的中央军,中央军也分嫡系旁系,我们那可是连旁系都不如,再说都成了溃兵了,谁还管你中央军不中央军。当初我们在收容站的时候,上头也没给我们多发一粒米,要是没有团座,就我们这群人,能活下来的不超过一百个。”
大毛有些好奇:“溃兵们这么惨吗?”
“兄弟,你原先不是赌坊的吗?收容站的事情你不知道?”
“我是腊月来的,原先在张沟那边,跟着赌场老大来的新沟。”
假和尚点了点头:“那怪不得你不知道,你知道原先我们收容站有多少人吗?这个数。”
看假和尚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大毛问道:“三千?那后来呢?”
假和尚苦笑一声:“后来?后来光是病死饿死冻死的就有一千多,被鬼子屠杀了好几百,跑出去一些,剩下的就在我们团了。”
“你们不都是老兵吗?上头也不用?”
“那得看是哪个部队的老兵,像原先收容站里,都是各个杂牌部队的,没了编制的,上头搭理你干嘛?”
“那后来是团座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