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也很是模糊,脊背疼得直不起来,一挺身就像骨头要断开,心口发闷,恹恹欲呕的感觉是每每而有的……他撑了那么多年,现在,有个很现实的问题总算也走到面前了。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老人活在回忆里,但又一天天遗忘过去,假如有哪天,记起很多曾见过而没有印象的事物,那就是老天爷告诉你,时候快到了。
鹿雪锋从床上起身。
智械叛乱后,什么都变了,原本深入千家万户的机器人全部在常人视线里消失,平时惯常被伺候的人类老爷们一下子没了生活帮手全部拉跨。
吃饭洗碗都很麻烦,遇到小伤小病更是慌乱地直奔医院。
鹿雪锋去医疗机扫描手掌。
检测结果是骨裂了,拍个闹钟都能骨裂吗?老头有些迷茫了。
笃笃笃。
有人敲门,鹿雪锋皱着眉,疑心是护工来了,他一用医疗机都会把结果上传给院里,然后护工就会过来,但这次来得好快。
“进来吧。”
开门的不是护工,是郑奇律,油头的家伙今天不油腻,反而很清爽,穿着一身黑西装,人模人样倒是出乎鹿雪锋的意料。
“这狗东西,来我这里还敲门啊?进来吧。”死老头一张嘴儿涂了蜜一样,说着优美的中国话,如沐春风的郑奇律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黢黑,仿佛刷了一层墨水似的。
看到油头怪臭着脸,鹿雪锋反倒高兴起来,他人老了,脾气也小了,见到熟人不敢不搭理,生怕就这么离开,留他一个人。
郑奇律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小方盒儿,走进来,把东西往医疗机台子上一甩,双手插兜,在小小的宿舍里闲逛起来。
东墙上有一个圆形的时钟,现在是上午六点十四分。他转头环顾,一边啧啧着发着评判的声音,他想找茬,说一些能叫老头难堪的话。
但看到这简单的房间,有些说不出话,郑奇律在床上坐下,硬邦邦的床板,“还是喜欢睡死硬的床啊?”更新最快的网
“嗯,”老头在医疗机里抓出一枚止痛针,扎在小臂上,然后等待仪器给他调配膏药。
“在这里住得还习不习惯?”
“怎么,不习惯你还能把老子从这里捞走了?”
“能!”郑奇律指了指礼品盒,“你重孙出息了,给你争取到临时五级社信。”
鹿雪锋一愣,惊愕到目光都呆滞了,“他小孩子能干什么?不是给你们当内线去了吧?他有没有危险?!”他愤怒地站起来,把医疗机都带倒在地,温热的疗伤膏洒在地上,淡淡的药香弥散在养老院温暖湿润的空气里。
郑奇律起身,绕过老头去拉开窗帘,阳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有些眩目,鹿雪锋站起来太急,血液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