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立德心里正在这么想着,就见沈渊一边翻阅卷宗,一边笑了一声道:
“阎大人可真有一套,居然一天就判了七个案子,还是全都在牢中惊惧病弱而死……他们都是死在站笼里的吧?”
沈渊问的这件事其实还真有,就在他眼前的几本卷宗里面。但是沈渊翻到这一页,才看了其中两个案子,就知道这又是阎大人一贯的风格……
阎立德负责猜测人犯是谁,抓过来屈打成招定罪,不认罪就站死为止!
一天七个案子,当场找到案犯,然后全部用站笼站死,真是干脆利落至极,这家伙不是没有脑筋……他是没有人心!
而这时的阎知府却梗着脖子,振振有词地说道:“能法之士,必强毅而劲直,不劲直,不能矫奸!”
“广东商贾横行,人心浮躁,若不用重典峻刑,何以让民风归于质朴?”
“因此下官只要见到作奸犯科之位,必下重手处置,履职一年以来,案件已是越来越少……”
可不是越来越少吗?此时沈渊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他心中暗自想道:就你这样的官员,下手比特么山贼还狠,谁还敢到你这儿来告状?
弄不好被你这位知府大人一眼给相中了,当场拉下去就用刑,我说你是案犯你就是案犯,上堂就是上阎王殿!
像这样的知府,民间当然没人告状了!这个狗官!
“好啊……”沈渊也没和他辩驳,而是接着翻看卷宗,一边看一边说道:
“我看阎大人判的这些案子里,有的没有人证,有的甚至连物证都没有。”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人犯又没有招供,无法准确确定罪行的案子,为什么也会被你弄死在站笼里的呢?”
听到了沈渊的话,只听这个阎大人傲然说道:“下属在办案的时候,布政使大人不在旁边,自然不知道当时的情景。”
“有些作奸犯科之徒,在下一看便知其面相不善,更有巧言令色之辈,说出话来也休想瞒得过本官一丝。”
“只要是这些暗藏奸诈之徒,不用刑他们焉能招供?”
“因此重刑之下,百试不爽,这些人不管是用银钱收买本官还是咬死了不认罪,都逃不过本官的眼睛,自然……”
“原来你是自己看的啊?”此时的沈渊也惊奇地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双眼,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这位阎大人。
“也就是说,既无人证又无物证,就凭你用眼睛一看,就知道案犯是谁?”沈渊接着说道:“然后你就可以用重刑逼供,甚至将他们直接用站笼处死,是不是这样?”
“人心似铁,王法如炉,不用刑他们怎么会招供?”阎立德依旧振振有词地皱着眉说道:“大人年轻,不知道做官做得久了,人犯是谁自然是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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